趙玫趕至黑槍峰時，鄭晴著實是感到意外。</p>

“你怎麼來了？”鄭晴接著趙玫進了櫛陽小居，臉上還有些憔悴。</p>

“丫頭走了？”趙玫開門見山，語氣中略顯焦躁。</p>

“這麼快就知道了？”鄭晴看了她一眼，一邊拿出百裡尋芳。</p>

“我來吧。”趙玫上前，接過鄭晴手中的茶葉，尋壺加水，“掌門沒給你撥其他丫頭？”</p>

“讓我打發走了，心情不好。”鄭晴嘟囔著坐在凳子上。</p>

“那你還讓丫頭走！”</p>

“哪裡是我讓她走的！她自己要走的！”</p>

“那你不留她！”</p>

“誰想到她這麼絕情，說走就走！”鄭晴突然站起來，就在趙玫耳邊嘟囔起來，“她跟我說的時候都把招來的給她幫忙的那些人都打發了，這算什麼？先斬後奏？她根本就不在乎我的想法，她要是有心，最起碼打發那些人走之前該跟我商量商量吧！”</p>

趙玫沒有開口，鄭晴接著說道：“你說說，我怎麼對她的。除了琪哥，我什麼都舍得給她，牙刷我都能跟她共用一個！她呢？一點兒良心沒有，說走就走。走得那麼決絕，那麼乾脆！我算什麼？”</p>

趙玫把倒好的茶往桌子上一墩：“那你留她啊！你要是留她她舍得離開你？”</p>

“我！”鄭晴一時語塞，“我憑什麼留她！她對琪哥心懷不軌，我就是提點提點她，她就這樣耍脾氣，還讓我留她！”</p>

“對阿琪心懷不軌的人海了去了！”趙玫悶哼著坐到凳子上，“光醴蘖城公孫羊醒、方翠、支之遠、秦望、郭曉月，我能給你說出一車來！”</p>

“誒呀！你說這些沒用的話有什麼用！”鄭晴坐在她旁邊道，“這些人跟琪哥八竿子打不著一塊兒去的，可是她不同啊！”</p>

“你看到她對阿琪心懷不軌了！”趙玫一句話懟得鄭晴張不開嘴。</p>

“她為了你連命都能不要！”趙玫繼續說道，“且不說她從葛雨英手下救你，就說你在麒麟煙中昏迷，她瘋了一樣要衝進去找你。後來你昏迷那麼久，她怕你四肢僵化，天天給你翻身，為了給你報仇，什麼招數都肯用，又是芥子氣，又是麒麟煙，你醒來的時候，她都瘦成一張紙片兒了，你現在這樣對她！”</p>

“我……”鄭晴眼中噙淚，不過語氣依然有些倔強，“我以為她不會真得走的……之前她也說過要去天玄派來著……”</p>

“唉……”趙玫歎口氣，“她走了，你身邊還有一個可用的心腹之人麼？”</p>

鄭晴抬頭看了她一眼。</p>

趙玫淡淡地說道：“滿黑槍宗，全都是雪掌門的人，哪怕是逐電也不得不留一個心眼。阿琪又忙於修煉，誰照顧你？”</p>

鄭晴看著她，說不出話來。</p>

“琪哥還是會照顧我的……”</p>

“他？”趙玫輕輕搖搖頭，“唉……他雖然是我弟弟，可是我不向著他說話！沒出林精致的事情之前，什麼都好說，出了一個林精致，我對他的看法就變了！”</p>

鄭晴咬了咬嘴唇，林精致的事兒是一根刺，雖然她承受了下來，但是彆人提起，總是會戳中她。</p>

“要不我去勸勸丫頭，讓她回來？”趙玫見鄭晴不吭聲，拉著她的手說道。</p>

鄭晴嘴角抽動了一下，稍顯激動，不過還是很快克製了自己的情緒：“算了！她好不容易離開了，如果這裡真的是龍潭虎穴，又何必再陷她進來。”</p>

“那你……”</p>

“我沒有籌碼！”鄭晴看著趙玫的眼眸，“阿瓊她不懂，如果煉火真的要動我，我無能為力！”</p>

“你可以想辦法抓住阿琪啊！”</p>

“如果一個男人需要我用儘手段去抓的話，那我寧可不要！”鄭晴看著趙玫，眸光中依然是那份倔強與執著，夕陽的餘暉照在她十二辮上，像跳躍的小魚一樣。</p>

趙玫呷了口茶，沉默了一會兒問道：“她走得時候沒給你留下什麼書信之類的麼？”</p>

“什麼都沒有！”鄭晴語氣中還是有些不滿，但是更多的是遺憾。</p>

“不可能！”趙玫搖搖頭，“這不是丫頭的風格！她就是走，一定會給你安排一些後手。”</p>

“你找吧，她的東西都在這兒，要不然就在出門向東十裡的研究所裡。”</p>

趙玫將那些戒指仔細找尋了一遍，不禁出聲道：“怎麼給你留了這麼多書？”</p>

“這些書都是她的，”鄭晴坐在床邊呆呆地看著夕陽，“她說去了三才書院不缺書，這些都留給我了。你也知道，她喜歡這些奇淫巧技。”</p>

趙玫檢索無果，又拉著鄭晴去了研究所到處翻找，卻也沒什麼收獲，隻得作罷。</p>

“後天中秋，不如一塊兒在這兒過吧。”鄭晴說道。</p>

趙玫點點頭。</p>

“去年中秋還是在應龍城呢……”鄭晴看著西北方向，“唉……短短一年，物是人非……”</p>

趙玫撥弄了一下鄭晴的十二辮：“算了，彆傷感了，我這不是陪著你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