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 / 2)

奇幻貴公子 小野不由美 13073 字 1個月前

第九卷 噩夢棲息的家(上)</p>

第七章我的戲份就隻有這點?就隻是過來而已嗎?</p>

聽到瀧川的嘀咕,安原笑了出來。</p>

算了算了。不用工作就了事不是很好嗎?</p>

話雖然這麼說,但是叔叔我會有點寂寞呢。</p>

如果你想要工作,我想接下來肯定還有撤收工作要做哦。</p>

我比較想做更能活用自己專長的工作。</p>

這不就是能夠活用臂力的工作嗎?</p>

嗚嗚嗚,人家不要那樣啦。</p>

就算瀧川再怎麼裝哭,估計會產生同情的也就隻有我而已。</p>

少年你會同情我啊。</p>

那當然,單純的同情要多少有多少。我這個人一向不吝嗇善意和親切。</p>

你、你這家夥!</p>

麻衣嘿嘿地笑了出來。</p>

沒有人遇害就能解決事件,不是很好嗎?</p>

說完之後,她回頭看著在器材前麵陷入思考的那魯。</p>

那魯,要進行撤收的準備嗎?</p>

麻衣一麵說一麵把手伸到了器材的連接器上。</p>

不。至少要再看一個晚上情形。</p>

咦?為什麼?</p>

因為原本很高興可以回家好好休息了,所以麻衣忍不住表現出了無法掩飾的失望。</p>

因為有些東西還是無法釋然。</p>

什麼東西無法釋然?</p>

不知道。</p>

這算什麼嘛!</p>

那魯毫不在意提高聲音抗議的麻衣。</p>

就好像是小小的紮在喉嚨上的刺一樣的東西。為什麼沒有人能在這棟房子住久,為什麼離開這裡的他們會說有什麼東西。為什麼各處的窗戶都不是玻璃,而是鑲嵌了鏡子呢?</p>

安原的調查,麻衣的言行。過於便宜的房子價格。禮子的口氣。</p>

所有的這些都好像小小的骨刺。雖然不管哪一個都是讓人不知道為什麼會在意的瑣碎小事,但是聚集了如此之多後,就無論如何都讓人無法釋然。</p>

怎麼了?小魯魯。難不成你把安原打聽來的那個會冒出什麼的謠言當真了?</p>

瀧川凝視著他陷入思考的側臉。</p>

我並不是當真,但是</p>

那魯如此說著看了看瀧川。</p>

和尚,如果把窗玻璃換成是鏡子,一般會是因為什麼?</p>

瀧川有些不解。</p>

那是因為沒有鏡子,而且牆壁上也沒有足以掛鏡子的麵積吧。</p>

如果牆壁上有那個麵積呢?</p>

那就是因為房子很狹窄,所以想讓房間看起來顯得寬敞吧。</p>

如果房間並不是很狹窄呢?</p>

嗯裝飾。</p>

如果房子裡麵的玻璃幾乎全都換上了鏡子呢?</p>

瀧川張大了嘴巴。</p>

房子裡麵所有的玻璃?怎麼會有那種蠢事!</p>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會這麼做的理由有可能是什麼?</p>

瀧川陷入思考。</p>

如果不是房主抽風的話,那就是出於什麼目的,而試圖讓鏡像彼此進行反射。</p>

隻有窗戶。其他的窗戶不會被照到鏡子裡麵。</p>

那麼是打算通過照到鏡子裡的影像,對全家進行監視嗎?</p>

除此以外呢?</p>

那就應該是不想看到外麵吧。</p>

說完之後,瀧川又立刻修正自己的說法。</p>

不對。如果隻是不想看到外麵的話,隻要拉上窗簾或是安裝百葉窗就好。那麼也許是因為有什麼人從外麵偷窺。</p>

為什麼?</p>

如果是因為覺得會受到外麵的偷窺,而感覺不安的話,那麼就連窗簾的縫隙和百葉窗的縫隙也會覺得討厭吧。</p>

原來如此。</p>

你沒事搞這種腦筋急轉彎乾什麼?難道說這棟房子的窗戶全部是鏡子嗎?</p>

你說的沒錯。</p>

要是這樣的話,窗外應該沒有可以讓人進行偷窺的空間吧。</p>

麻衣戳了戳瀧川。</p>

你為什麼會知道?</p>

咦?小魯魯不就是在介意這個嗎?如果是來自外部的偷窺的話,就隻能認為是靈體了。所以他才無法下決心撤退吧?</p>

啊,原來如此。和尚好聰明。</p>

謔謔謔,對我刮目相看了嗎?</p>

在瀧川如此說的同時,周圍突然暗了下來。</p>

啊?</p>

輕輕歎氣的人是那魯。雖然房間的電燈熄滅,走廊也變得一片黑暗,但是基地因為利用另一個電源的關係,所以還在運轉的顯示器提供了光亮。</p>

跳閘了。林。</p>

那魯把剛才拽出來的電器零件扔了過去。</p>

你去換上吧。真是煩死人。</p>

好,就在林如此回答而站起來的時候。</p>

傳來了女性的悲鳴。</p>

======================================================================================</p>

翠揮著手。她的手上全都是小麥粉。</p>

因為廚房由於禮子和號稱幫忙,其實是在礙事的廣田的存在而感覺狹窄,所以她走出廚房前往對麵的洗手間洗手。</p>

她擰開洗手間的籠頭。一麵洗手一麵浮現出了闊彆許久的笑容。</p>

太好了。</p>

能夠弄明白不安的真相真的讓人很高興。雖然鄰居住著奇妙的人物這一點讓人有些介意,但從加津美的樣子來看,他們應該不會再次進行騷擾了吧。禮子好像也安心了下來,臉上都露出了開朗的表情。最讓她高興的就是這一點。</p>

她笑著關上籠頭,揚起了臉孔,然後突然一驚。</p>

最初她自己也不知道是在吃驚什麼,但馬上就察覺了原因。</p>

在洗手間的鏡子中,映出了翠和翠背後的浴室的門。浴室的門是向旁邊拉開的玻璃門,上麵鑲嵌著兩塊毛玻璃。</p>

在那個玻璃上映出了人影。</p>

翠好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樣的動彈不得。</p>

麵對洗麵台維持著彎曲身體的狀態凍結在那裡的自己,看起來好像要覆蓋住自己垂下的腦袋一樣的浴室的人影。</p>

浴室很暗。雖然因此輪廓有些模糊,但是通過毛玻璃可以看得出,確實是有什麼人在那裡。因為可以隱約看到臉孔的陰影,所以翠能知道哪個人物並不是背對著自己,而是麵對著這邊。</p>

有什麼人牢牢地站在玻璃門的對麵。一動也不動。就好像在窺探自己的樣子一樣。</p>

不是廣田。</p>

因為他在廚房。也不是禮子。</p>

難道是涉穀心靈現象調查的人嗎?</p>

翠自問自答。但是卻不能不告訴自己,不是的。既然如此,為什麼他要牢牢地看著這邊?為什麼從剛才起就一動也不動?</p>

應該不是有什麼人在使用浴室,結果由於翠進來而無法出來。浴室關著燈,也看不見脫下的衣服。</p>

再說了,如果使用浴室的話,至少會和翠打聲招呼。</p>

那麼,是誰?</p>

翠無法動彈。總覺得一動的話就會發生不好的事情。她仰望著鏡子,就好像遇到鬼壓身一樣地半點也動彈不得。</p>

她的心跳在加速。</p>

到底是什麼人在那裡?</p>

人影第一次緩緩地動了起來。翠差點叫出聲來,但是聲音卻化為了喉嚨深處的喘息。而這個也被接下來傳來的水聲所打消,幾乎沒有傳進翠的耳朵。</p>

那個人影,抬起了手。看起來像是用一隻手去拉玻璃門的把手。</p>

心跳越來越激烈。好像現在就要跳出喉嚨一樣。</p>

玻璃門無聲的打開了一點。從那個細細的縫隙中隻能看到浴室的黑暗。門進一步打開。緩緩地打開,在那裡的人影呈現了出來。</p>

翠劇烈顫抖著揚起臉孔。因為這個緣故,背後的身影進入了翠自身的影子中。</p>

出現在鏡子裡麵的,隻有翠的臉孔。但是那個位於自己背後的東西,那個隻看到了短短一瞬的東西,翠絕對無法忘懷。</p>

是男人。全身都染上了赤茶色的東西。</p>

而且。</p>

那個家夥就在背後,正好在翠頭部的影子部分。</p>

那個家夥手裡拿著什麼東西。</p>

是什麼,好像棒子的東西。棒子的前端安裝著什麼平滑的東西。而且臟得可怕。</p>

不去看就好了。明明隻是那樣的一瞬。為什麼自己卻清楚地看到了那個呢?</p>

顫抖從腳底升上。</p>

那個是,柴刀。</p>

那個男人手裡提著柴刀。</p>

心臟幾乎快要爆炸。好像要一直升到喉頭,將悲鳴壓迫出來。</p>

就在背後,正好在自己的影子裡麵。</p>

然後突然,照明消失了。</p>

到底發生了什麼?翠花了一點時間才明白過來。然後好像被燙到一樣地回頭。有什麼東西掠過耳邊。</p>

說不定隻是翠自己的頭發,也說不定是其他什麼。但是,翠覺得那是被沉重的凶器擦過的衝擊。</p>

她發出了最大級彆的悲鳴。</p>

翠!</p>

廣田試圖衝進洗手間,但是差點被什麼絆了個跟頭。他趕緊停下腳步,就發現翠蜷縮成一團坐在門下。</p>

強烈的燈光從走廊上射了過來。</p>

翠,怎麼了?</p>

有什麼人在。</p>

翠看著脫衣所說道。與此同時,手電光照向了脫衣所,一個人也沒有的空間呈現出了奇妙的對比度。</p>

一個人也沒有啊。</p>

剛才還在。從浴室裡麵出來拿著柴刀的男人不要!!</p>

翠之所以提高聲音,是因為林從翠的身邊穿過,進入了脫衣所。他用手電照遍了房間的每個角落。</p>

浴室的門維持著關閉狀態,玻璃反射著燈光呈現出濕潤的光澤。</p>

林用手搭上浴室的門,伴隨著輕微的聲音打開門用手電照射裡麵。</p>

一個人也沒有。</p>

有的就在剛才,我確實看到了。</p>

翠抓著廣田的手在顫抖。</p>

他從浴室窺探著這邊。然後打開門走出來,手拿柴刀被血染紅的</p>

廣田發出了非常冷靜的聲音。</p>

你帶翠去起居室。我來修理閘門,所以請你陪她過去。</p>

花了好一段時間,照明才重新亮起。麻衣跑過去打開了一度關掉的照明按鈕,明亮的燈光傾注下來,</p>

翠直到這時才放鬆了緊繃的身體。</p>

我想以後應該不會再跳閘了。</p>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麻衣燦爛的笑容,這讓翠大大地鬆了口氣。</p>

謝謝你。</p>

還有,很抱歉,脫衣所那邊放置了攝像機。不過使用浴室的時候我們會關掉。</p>

翠看著麻衣的麵孔。</p>

還要,繼續調查嗎?</p>

總不能不調查翠看到的東西是什麼吧?</p>

翠鬆了口氣。說老實話,她很害怕麻衣等人告訴她那隻是她的錯覺,然後就這麼回去。</p>

謝謝你們。</p>

雖然那些機器很麻煩,很占用地方,但是不好意思,請再讓我們調查一下哦。</p>

嗯請多關照。</p>

拿著柴刀的男人啊。這棟房子以前發生過什麼嗎?</p>

聽到瀧川的聲音,安原有些困惑地看著筆記本。麻衣和廣田不在基地裡麵。他們配著禮子和翠在廚房幫忙。</p>

奇怪了應該什麼也沒有才對。</p>

你是從哪年的報紙開始調查的?</p>

因為這棟房子好像是在昭和四十七年之後建造的,所以我打了點富裕,從四十五年開始調查。</p>

是在建造房子之前就存在著問題吧?你就老老實實把發行過的報紙全部調查一遍好了。</p>

你剛才,說得倒是很簡單啊。</p>

那就是你的職責吧?少年偵探團。</p>

安原把筆記本放回包裡。</p>

如果所長讓我做的話我當然會去做。不過,那樣要花上很多時間吧?與其做那種事情,還不如去追溯登記冊什麼的,嘗試尋找更加有效的辦法。</p>

安原說著站立起來。</p>

所長,就是這樣,那我先回去了。我會繼續進行調查,如果發現什麼的話立刻和你聯絡。</p>

那魯點點頭。目送安原離去後,他看著瀧川。</p>

瀧川,你不回去嗎?</p>

因為好像展開了適合我的發展,所以我要再看看情形。</p>

輕輕笑了一下以後,那魯突然說道。</p>

和尚,你知道kosori這個詞嗎?如果說在穿衣鏡的對麵有kosori,會是指什麼?</p>

瀧川陷入思考。</p>

感覺上比較像是某人的綽號,或是對於怪物的稱呼啊。那是什麼?</p>

麻衣說她產生了這樣的第六感。還說穿衣鏡很可怕。</p>

怪物裡麵好像沒有這種名字呢。如果是sasori的話倒是很有名。不過,妖怪的名稱會根據地方的不同而有所變化。也有不少怪物的稱呼是由擬音詞轉化而來的。說不定是在某個地區流傳的名字。</p>

這樣啊</p>

那魯陷入思考。瀧川盤起手臂。</p>

不要過來!回去!嗎?也就是說阿姨和麻衣都說了同樣的話。這個當然是有什麼意思了。</p>

不知道能不能說是當然呢。也有可能是麻衣被禮子的話所影響吧?</p>

拜托你相信一下自己的部下啦!有什麼人進入了房子。這就是對於那些人的警告。難道不是嗎?</p>

應該是吧。</p>

然後翠又看到了拿著柴刀的男人的身影。那麼說,因為有手拿柴刀的男人的存在,所以才有什麼人對進入的人發出警告。可不可能是這個樣子?</p>

誰知道呢。</p>

能夠想象的隻有這個吧。這棟房子裡麵有手拿柴刀的男人存在。可以打個比方,假如說A看到有人要被殺。這時候B卻進來了,於是A做出警告不要進來!回去!</p>

那魯沒有回答他的這番話。而是吸了口氣後看向守望著器材的林。</p>

你怎麼看?</p>

林搖搖頭。</p>

我還什麼也不好說。身份不明的靈體不在我的管轄範圍內。</p>

瀧川瞄了一眼那魯。</p>

把真砂子叫來怎麼樣?</p>

那魯一瞬很不情願地皺起了眉頭,但馬上就陷入了思考之中。</p>

你說的對。說不定多少可以增加一點情報</p>

聽說還要來一個靈能者的事情後,廣田大皺眉頭。</p>

還要進一步增加莫名其妙的人嗎?的心情。這些家夥果然還是靈能者,還是不應該信賴他們吧?的感覺。</p>

在聽說要來的是名叫原真砂子的靈能者後,他的疑惑也更進一步加深。</p>

好像在哪裡聽過這個名字。然後他馬上想起來時不時可以從咲紀口中聽到這個名字。是經常可以在電視節目裡麵見到的靈能者。</p>

廣田從心底討厭那種在電視節目上出沒,讓那些愚蠢的藝能人爆發出悲鳴或是表示佩服的靈能者。因此連涉穀心靈現象調查的家夥在他心目中也變得更加的可疑。</p>

那位真砂子好像收到了聯絡就立刻趕過來,所以不到十二點就到達了這裡。</p>

辛苦了,這麼晚還麻煩你。</p>

在麻衣去玄關迎接她的時候,真砂子似乎一瞬間有些茫然,然後好像清醒過來一樣地眨眨眼睛。</p>

啊啊你好,晚上好。</p>

是個好像市鬆人偶的少女。廣田忍不住如此想到。雖然原本就聽關紀提起過,而且也在電視上看到過不止一次,但是當時並沒有對於她的容貌留下什麼印象。可是在近距離看到後,就覺得她是非常小巧而美麗的少女。光滑筆直的頭發垂到肩膀的部分,作為現代的年輕人來說,她算是相當難得地適合和服裝束的存在。</p>

小巧的白色臉龐,命名沒有化妝卻說不出紅潤的嘴唇,真的好像人偶一樣。</p>

那魯呢?</p>

真砂子如此發問後,麻衣鼓起了腮幫。</p>

好久沒有見麵,第一句就是這個嗎?</p>

我們上上周才見過麵吧?</p>

明明是就在兩周前還一起出去玩的交情。女性的友情真的好脆弱啊。</p>

真砂子展現了一個燦爛的笑容。</p>

那個是世間的常識吧?</p>

是是。</p>

嗨,真砂子。</p>

與禮子和翠一起從起居室走出的瀧川衝她揮揮手。</p>

好久不見。</p>

瀧川也來了嗎?</p>

來了來了。反正我也沒事。</p>

其他的人呢?</p>

目前為止就隻有我。</p>

瀧川的台詞讓廣田產生了若乾不詳的預感。他向身邊的麻衣詢問。</p>

涉穀心靈現象調查的合作者,到底有多少人啊?</p>

四個人哦。</p>

廣田的臉孔不由自主抽搐了一下。</p>

該不會所有人都會過來吧?</p>

啊?這要視今後的展開而定吧?</p>

無視滿臉不情願的廣田,麻衣開始介紹真砂子。</p>

翠小姐,這位是原真砂子。這位是委托人的阿川翠小姐,和她的母親禮子夫人。</p>

翠和禮子都很禮貌地行禮。</p>

謝謝你這麼晚了還趕來。</p>

哪裡。是我打擾了。</p>

然後呢,這位是翠的表哥廣田。</p>

你好,麵對低頭行禮的廣田,真砂子也輕輕回禮。麻衣指了指裡麵。</p>

基地在這邊。</p>

真砂子點點頭根在她的後麵,但是在來到基地前麵的時候,突然停下了腳步。</p>

為了給她沏茶而走向廚房的翠和禮子也下意識停下了腳步。因為真砂子停下的方式就是唐突到讓她們也大吃一驚的程度。</p>

怎麼了?麻衣回頭看向真砂子。翠也詫異地看著真砂子。</p>

真砂子筆直地伸出手指,指向穿衣鏡。</p>

在偷窺。</p>

咦?翠也看向穿衣鏡。在那裡隻映出了被熒光燈照亮的走廊,和站立在走廊中的人影。</p>

靈在從那扇門後偷窺。</p>

真砂子斬釘截鐵地斷言那是一扇門。</p>

是男性。他在窺探裡麵的情形。手裡拿著某種好像棍子一樣的東西。</p>

翠顫抖起來。剛才看到的東西好像和精子裡麵的存在重疊在了一起。站立在鏡子對麵的人影。動也不動,緊緊凝視著這邊情形的身影。</p>

她不由自主閉上眼睛。因為如果不這麼做的話,她覺得好像又會看到那個。</p>

渾身血汙的身體。</p>

手裡提著的鮮血淋漓的柴刀。</p>

也可以聽到聲音。這個和那個男性沒有關係。不過不知道是誰的聲音。好像既是男性也是女性的聲音。</p>

翠看著視線不知道凝固在哪裡的真砂子的側臉。</p>

那個聲音在說,不能進來。回去。回去,不要再次進來。</p>

翠睜大了眼睛。那是禮子曾經不止一次提起的台詞。</p>

難道說,那個也不僅僅是錯覺嗎</p>

麻衣忍不住喃喃自語。</p>

在進入房子的時候,就產生了很奇妙的感覺。好像房子裡麵什麼人也沒有一樣。</p>

聽到真砂子的這番話,翠皺起了眉頭。這個麻衣以前不是也說過嗎?而且</p>

我當時還想,為什麼一個人也沒有呢。可是明明麻衣就在我的眼前。</p>

麻衣看著真砂子。</p>

那個我在來到這棟房子的時候,也產生過同樣的感覺</p>

我也是哦,翠嘀咕了出來。麻衣和真砂子以及不知什麼時候從基地走出來守望著情形的那魯,都齊齊地轉頭看向翠。</p>

就是在最初來到這棟房子的時候。和母親一起來看房子的時候。明明媽媽就在身邊,可我卻覺得怎麼一個人也沒有啊。當時還想說,媽媽去了哪裡呢</p>

短暫的沉默籠罩了周圍。翠初期鮮明地想起了那時的奇妙感覺。</p>

愚蠢透頂。</p>

廣田似乎忍無可忍地丟下了這句話。</p>

你在說什麼呢?怎麼連翠都這個樣子。你不要被這種家夥影響,自己也說些莫名其妙的事情。</p>

翠回頭看向廣田。</p>

但是,我確實還記得。我就是產生了那種感覺。</p>

廣田搖搖頭。看起來好像是在哎呀呀的歎息。</p>

你是被奇妙的氛圍所吞沒了吧?或者說,是這些家夥聽翠說過這件事,才故意這麼說的。</p>

不是的。我至今為止都忘了這件事。所以從來沒對什麼人說起過。</p>

那麼,就是你被周圍的氛圍所影響,產生了這種錯覺而已。</p>

可是雖然翠這麼說,但是廣田的視線已經轉向了涉穀心靈現象調查的成員。</p>

我說你們幾個,這麼做也太過分了。</p>

等一下,廣田。</p>

麻衣發出了聲音,但那魯卻阻止她進一步說下去。</p>

你是什麼意思?</p>

你們是叫來靈能者,故意進行裝神弄鬼的演出吧?這麼做太過分了。我們可不會被你們這種陳腐的演出所騙過去。</p>

可是</p>

廣田看著如此說的翠。</p>

翠。你該不會是覺得這個小姑娘很厲害什麼的吧?</p>

我是覺得她厲害,畢竟</p>

你給我聽好了,隻要想想這個小姑娘的話,都是那些家夥視線教給她的話,就沒有什麼不可思議或是厲害可言了。</p>

我事先什麼也沒有聽說。</p>

雖然真砂子如此說,但廣田卻乾脆地做出否定。</p>

阿姨宣稱有什麼人在偷窺而感到害怕的事情,穿衣鏡其實是房門的事情,翠所看到的男人的身影,隻要這些家夥勾結起來的話,都可以事先就知道。</p>

居然被這種單純的欺詐所騙到,翠也未免太老實了。廣田如此想到。</p>

我都知道。那就是這些家夥的拿手好戲。一開始先搬來大量的器材,通過一些正常的言論贏得委托人的信賴。等到委托人完全相信了他們的時候,就通過神神怪怪的演出來騙人。</p>

翠筆直地看著廣田。</p>

老實說,我這個人以前並不相信什麼幽靈。但是,現在卻不一樣。我就在剛才,還親眼看到了並非現實人類的人影。</p>

那是翠的錯覺。</p>

不,我確實看到了。</p>

那就是什麼實際的人類。</p>

應該不會。這棟房子裡麵安裝了好幾台攝像機,受到了全麵的監視吧?那個人要怎麼進來?</p>

如果是那些家夥的同夥的話不就辦得到嗎?</p>

廣田脫口說出了這句話,但是在說出口之後就擁有了奇妙的確信。</p>

沒錯。就是他們的同夥。他們曾經說過有四名合作者。那一定就是其中的一個人。</p>

既然如此,那他是消失到了什麼地方?我跑到了洗手間的出口,直到廣田來到為止都抓著門哦。</p>

那麼也許是在浴室裡麵呢。應該打開的浴室的門,後來卻是關著吧?</p>

你也知道那種事情不可能的吧?林確認過裡麵。一個人也沒有。</p>

翠你看了裡麵碼?</p>

翠一下子閉上了嘴巴。</p>

那個時候因為跳閘,周圍是一片黑暗。隻有這些家夥拿著的手電在閃光。因為林進入裡麵,用手電照過後說裡麵一個人也沒有,所以我們也覺得好像是一起確認了裡麵。但是,僵立在門口附近的我們,不可能看得到全部的浴室。</p>

可是。</p>

如果浴室的角落裡麵有男人在呢?或者說是位於空的浴桶之中。假如是事先約好了,林故意沒有照那個方向呢?我們馬上就抱著翠返回了起居室。因為我和阿姨都在擔心翠,所以就算在那個期間有什麼人偷偷離開這裡,也不可能注意到吧?</p>

廣田看著若無其事站在走廊上的那魯。</p>

太惡劣了。我覺得這種行為惡劣透頂。</p>

是你懷疑過頭了吧?</p>

如此說話的人是禮子。廣田將視線轉過去後,禮子浮現出有些頭疼的笑容。</p>

我覺得涉穀他們並不是這樣的人。而且我覺得是廣田太過疑心了。</p>

廣田再次瞪著禮子。</p>

不能相信這些家夥。話說回來,那家夥的名字根本就不是涉穀。</p>

咦?禮子睜大了眼睛。</p>

他是叫奧利瓦.迪維斯。</p>

廣田說著轉向那魯。</p>

對不對?</p>

那魯的表情中看不出變化。</p>

是這樣。那又如何?</p>

為什麼要偽造自己的名字?</p>

那魯浮現出了淡淡的諷刺的笑容。</p>

如你所見,我看起來並不怎麼像是外國人。如果使用本名的話,反而容易受到猜疑。</p>

哎呀,禮子開口了。</p>

原來真的是這樣啊。涉穀你的日語說的很好呢。</p>

因為我的母親是日本人。</p>

原來如此。</p>

禮子笑著看向廣田。</p>

呐,動不動就徹底懷疑彆人可不是什麼好事。</p>

廣田皺起眉頭。沒想到禮子居然已經被這幫家夥毒害到了這個程度。</p>

詐騙犯就是因為擅長讓彆人相信自己才能夠充當詐騙犯。現在完全就是這種感覺。</p>

阿姨,那家夥是殺人犯。</p>

所有人都吃驚地看向廣田。</p>

廣田帶著不爽的心情看向眾人。</p>

我其實是因為工作來到這裡的。</p>

這一來翠好像明白了什麼,但是禮子和其他的人好像依舊是無法釋然的樣子。</p>

我是東京地檢特搜部的人。</p>

一瞬的沉默後,接下來所有人都叫了出來。不僅是麻衣和真砂子,就連瀧川似乎都茫然不知所措。沒有叫出聲的似乎也就隻有那魯和林而已。</p>

你該不會是逃稅了吧?</p>

這個有些小心翼翼的詢問是出自瀧川之口。那魯聳聳肩膀。</p>

我不記得有這種事情。</p>

那麼是賄賂嗎?</p>

你以為我會送錢給日本的政治家,讓他們對靈異事業高抬貴手嗎?</p>

怎麼想都不可能吧。</p>

聽著他們悠閒的對話,廣田切了一聲。</p>

並不是那樣的懷疑。不知道該算是幸還是不幸。但是,</p>

廣田狠狠瞪著那魯。</p>

我之所以對你展開秘密偵查隻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在今年夏天被發現遺體的你的兄長尤金.迪維斯的屍體遺棄事件中,你是重要的參考人。</p>

瀧川啞然地看向廣田。</p>

居然是這個。也就是說,小魯魯被懷疑殺死自己的哥哥嗎?</p>

沒錯,就是存在這個懷疑。</p>

這家夥確實在性格和情緒上都存在問題,但是就算如此,我也沒覺得他糟糕到會去殺人。</p>

他知道被害人的屍體所在的場所,這是為什麼?</p>

長野縣的警察是在夏季快要結束的時候受到了發現屍體的報告。據說是潛水員發現了沉在水庫中的屍體。而雇用那個潛水員,讓他搜索屍體的人就是那魯。</p>

他一開始就委托潛水員搜索屍體。甚至於在事前就告訴潛水員屍體是被銀色的防水布所包裹。</p>

雖然我知道你無法認同,但是這家夥就是能知道哦。他有特殊的才能哦</p>

你是要說通過超能力知道的吧?在調查書裡麵也是這麼寫的。但是。</p>

廣田看向麵無表情的那魯。</p>

那種東西根本不存在。更何況,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這家夥有這種力量。如果沒有所謂的超能力之類的東西的話,這家夥為什麼會知道兄長的屍體在那裡?當然是因為這家夥本身就是犯人,或是犯人的共犯。</p>

東京地檢特搜部存在三個部門。智慧犯科,財務經濟科,檢舉科。負責選舉中的犯規行為,政府官員的行賄受賄,業務上的貪汙等等行為是智慧犯科,所以這個部門給人比較強烈的精英部門的感覺。而財務經濟科主要負責的則是偷稅漏稅之類的經濟案件。檢舉科處理的是檢舉、告發事件中相對小規模的事件。在這個檢舉科中,存在著一個隻有一名負責檢察官,兩名檢查事務官的小部門。</p>

這個表麵上沒有任何固定名稱的部門,被稱為心靈事件班,在眾人口中的通稱則是零班。按照關紀的說法,就是那些沒有幽默感的精英們把靈和零混到一起所取的綽號。</p>

而廣田和關紀就是隸屬於這個零班的唯二名檢察事務官。</p>

一想到這部分的事情,廣田就滿肚子不舒服。經過再三的辛苦才通過公務員的考試,然後如願以償地成為檢察事務官,並且被分配到向往中的精英部門,東京地檢特搜部。結果到了那裡一看,自己擔任的卻是和貪汙受賄之類都沒有關係的閒職,部門負責人倉橋還被稱為狸貓。並不是出於狡猾的意思,而是因為他好像信樂燒的狸貓擺設一樣,隻是擺在那裡派不上任何用場,所以才獲得了這個稱號。</p>

可是就算如此,他也無法在工作上自暴自棄。廣田的個性很認真。他以他特有的方式,每天都在認真地努力工作。</p>

所謂的零班,負責的是被認為和心靈現象,超能力以及詛咒等東西有關的事件。也就是說,他們的工作是在現場的調查官覺得事件過於莫名其妙,而放棄調查之後,從靈異視點再進行重新調查。因為是日本這方麵唯一的部門,所以時不時就算是他們管轄外的事件,也會通過高等檢察局轉到他們這裡來。</p>

他們每天都要翻閱來自各方麵的文件和調查書。而讓廣田感覺到存在可疑點,列為重點調查對象的,就是名為尤金.迪維斯的外國人的屍體遺棄事件。</p>

麻衣和瀧川都張大了嘴巴無法合攏。</p>

作為道理來說是很完美。但是,這是不是有些過於獨斷專行的歪理呢?</p>

如此說的人是瀧川,而當事人那魯則若無其事地說道。</p>

還真是辛苦你了啊。</p>

廣田瞪著那魯。</p>

然後呢?當然了,在兄長死亡的時候,我是否人在日本,你們也已經調查過了吧?</p>

我們當然進行了調查。但是,這個世界上也存在所謂的偽造護照的。</p>

原來如此,那魯笑了出來。</p>

既然你願意懷疑我,那就隨便你怎麼調查好了。反正要怎麼做也不過是你自作主張而已。</p>

你說什麼!</p>

不好意思,我對日本的法律並不是很熟悉,你現在擁有什麼強製權力嗎?</p>

現在還處於秘密調查中。</p>

那麼說,我要回去工作也沒關係吧?我這個人很討厭浪費時間。</p>

你說這是浪費時間?</p>

那魯浮現出了一個標準的皮笑肉不笑的笑容。</p>

氣量狹窄而且愚蠢低能的人物,以及會讓這樣的人類擔任一定職務的組織,花費在這種程度的東西上麵的時間,如果不是浪費還能是彆的什麼?</p>

因為過度的憤怒,廣田覺得自己的眼前都一片通紅。</p>

混蛋東西,廣田在如此怒吼的同時卻被人抓住了手臂。</p>

是禮子。她臉色大變地抓住廣田的手臂。</p>

請你至少放過那個孩子!</p>

廣田皺起眉頭。因為禮子的手指陷入了他的手臂。</p>

拜托了,不要殺掉她!</p>

吃驚的廣田的耳中傳來了凜然的聲音。</p>

那魯。在這位女士的背後,有一位女性。</p>

真砂子的目光筆直地對著禮子。</p>

是在這棟房子中被殺害的人的靈體。</p>

第七章</p>

是在這裡被殺的女性。我想應該是三十餘歲的年紀。</p>

真砂子坐在起居室,斬釘截鐵地宣布。</p>

我說你們啊!</p>

發出怒吼的是廣田。這個聲音是從隔壁的餐廳傳來的。因為麻衣把他關在了外麵。</p>

廣田先生,已經很晚了,請你安靜一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