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彆重逢(1 / 2)

春風與夜月 三月與歌 1949 字 1個月前

三月漸暖,柏林直飛北京的航班。

一出候機大廳,林瑜之連打了幾個噴嚏,死死地捂住了圍巾,隨手攔了一輛的士。

蔚藍的天際劃過一道魚脊線,繁華的都市車流不息。

不記得有多久沒回京了,北京不是她的故鄉,遠方才是,田野裡的小土堆才是。

林瑜之按掉了振動不停的電話,閉眼淺眠,她知道迎接她的將是連日的暴雨。

車子駛出了外環,停在了醫院獨棟私家病房門口。

老爺子是突然中風的,聽說是公司核心技術人員帶著成果去了競品公司,導致公司損失慘重。

推門進病房,鮮花水果籃堆成了山,人烏壓壓地圍成了一圈,有人尖聲叫喚,“你還知道回來啊?”

“是我讓林秘書聯係小瑜的。”蒼老又威嚴的聲音傳來,半躺在病床上的老人鬢角有些發白,眼底泛青。

精神大不如從前還能大聲打罵她的時候了,林瑜之勾了勾嘴角,自嘲地想。

“你們都出去,我和小瑜單獨聊幾句。”林金濤吩咐了下去,其他人敢怒不敢言。

隻有一個燙著波浪卷抹著大紅色唇彩的女人回頭時狠狠瞪了她一眼。

林瑜之指尖摩擦著車鑰匙,望著停在地下車庫的一輛嶄新的大紅色邁凱倫,神情淡漠。

口袋裡的手機震個不停,她掏出來看了一眼,眉開眼笑,一掃剛才的陰霾。

“就來就來了,對對對,還給小豪帶了禮物。”對方還在嘰裡呱啦地說著,林瑜之都笑著一一應了,是難得的好脾氣。若是她團隊的小夥伴在,尤其是傑克,一定驚訝得原地蹦了起來。

林瑜之一腳踩下了油門,真皮座椅散發出的味與古龍香水混在了一起,頗有些奢靡的味道。

車子發出悅耳動聽的轟鳴聲,林瑜之行駛在這條久違的京道上,忍不住地咂嘴道,有錢人真是會享受,這可比她那台縫縫補補的大黃強多了。

車子駛入內環被堵得水泄不通,林瑜之不耐煩地按了好幾次喇叭,卻還是無計可施。

林瑜之艱難地炫著車技,趕在晚飯點前到了位於二環路擁擠人流的一間小資咖啡店。

店是她高中認識多年的好友開的,算的上她為數不多的真心朋友之一了。她高中畢業後去了國外留學,後來就索性呆在了國外,日子清貧卻自由快樂。

沈洛雪早早地就等在門口,店門也掛上了不營業的牌子。

直到林瑜之走到她的跟前,沈洛雪都還在愣神,等反應了過來,一把擁住了林瑜之,摸到她瘦削無骨的肩膀時,忍不住紅了眼眶。

“這麼多年也不回國,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嘛。”沈洛雪氣得捶了一下她的胸口,沒舍得用力。

這麼幾年,林瑜之似乎沒多大的改變,人卻瘦成了柳條,黑色大衣裹著巴掌大的臉,小麥色健康的皮膚,笑起來還是月牙彎彎的眼睛,惹人憐愛的模樣。

“哪裡舍得忘了您啊,這不我剛去看了老爺子都沒歇腳就來找你了。”林瑜之猶如卸下了針尖的刺蝟,甜膩地蹭了蹭沈洛雪毛絨絨的俄羅斯進口羊毛大衣。

“老爺子這次又給你出什麼難題了嗎?”沈洛雪熟絡地坐上了副駕,對著新車嘖嘖了兩聲。

林瑜之想起她和老爺子的談話內容,長歎了一口氣,“說來話長,這次要在國內呆段日子了,正好陪陪你。”

林瑜之了解她所有不堪的家族事沒細問下去,反而換了個話題,“我要你陪啦,老大不小的不找個伴啊。”

林瑜之趁著紅燈的間隙,灌了一大口美式,滿足地咂了咂嘴,“不管是牙買加的藍山還是阿拉伯的摩卡都比不上你這一口啊。”

顧左右而言他,沈洛雪恨恨地斜了她一眼,假裝不經意地問道,“你不會是還惦記著那個人吧。”

方向盤偏移了半寸,又被及時地修正了回來,平穩地行駛著,“沈小姐你是老古董嗎,這都多久的成芝麻爛穀子的事了。對了,我們去哪?”

……

車子停在了友誼路的岔口,門口有專門的安保來泊車。國金樓是北京的老字號飯店了,口味地道純正,隻招待貴賓與政要。

沈洛雪爺爺那一輩就開始在北京紮根了,頗有建樹。而沈洛雪又是這一輩的獨生女,被放在手心裡寵,和她從前是雲泥之彆。

這幾年她屢敗屢戰,不知道碰了多少壁,最終回到了她的舒適圈餐飲行業。她在自己潦倒不堪的時候拉了幾把,林瑜之是真心感謝她的。

沈洛雪是這邊的常客了,家宴還是友人聚會都有她的身影。服務員目光在林瑜之身上來回掃視了好幾遍,服務卻沒有一絲怠慢。

林瑜之望著自己洗得有些發白的喇叭褲和因匆忙回國來不及換的沾了油漆的登山鞋,有些想笑。

可是包廂門打開的時候,林瑜之有些笑不出來了。誰能告訴她這一屋子的有些熟悉的麵孔是怎麼回事。

“這可是我們剛留學回國的林同學,大家都是同級校友可不拘束啊。”沈洛雪向來社牛,原本尷尬的氣氛被她一玩火熱了起來。

林瑜之的心在聽到同級校友時猛地一顫,隨即又回落了。那人是什麼人,這種場合又怎麼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