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自己怎麼會突然發了瘋,用什麼手段不好,非要造下無邊殺孽。

為何自己會這樣?自己也沒走火入魔,到底是什麼原因!

心中不斷的質問,使得半空中的身子微微晃動,似要掉落下去,尹誌平急忙收攝心神,將萬千雜念全部斬去。

多思則神殆,多念則智散。

尹誌平強行壓住心底不斷湧起的雜念,他升到山口並未下去,而是繼續上升,直到能俯視這座龐大的屍山時,尹誌平的身影才停下來。

尹誌平一直記得自己第一次殺人,自己坐在趙誌敬逐漸冰冷的屍體旁邊靜靜看著他,他脖頸流出的血液緩緩滲入自己腳下的泥土中,那紅色的濕潤,是多麼刺目。

如今自己盤坐在空中,俯視著這座自己殺出的屍山,就這樣低頭靜靜的看著它。

屍山山口處的噬魂樹遙遙看到斜上方一動不動盯著自己的尹誌平,原本新長的枝丫頓時小心翼翼的縮起來。

枝頭上,十九枚紫色的小果子也長得快了許多。

頭頂陰雲密布,天地一片漆黑,也隻有祁連山關隘處的城牆上,點著大大小小的火堆。

守將是一位年愈半百的將軍,他借著身邊燃燒的大火,隱隱可見遠處一座駭人的巨大屍山,他總覺得國師大人好像搞錯了,這哪裡是驅邪?看上去更像是養邪才對。

城牆上值守的士兵更是大氣都不敢喘,它們不懂那麼多,國師既然說驅邪,這樣做肯定有其道理,或許是為了引那邪物出來。

北境寒冷的秋風吹得人不自覺緊了緊身上薄薄的白疊子棉衣,除了呼嘯的秋風,便沒有任何動靜,遠處那座屍山似乎變成了一座真正的山峰,巍然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