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青作為一個從小就獨立懂事的好孩子，她第一次展現出了如此黏人的狀態。</p>

白媽媽看著小小的洗碗池，又看著非要跟自己擠著閨女，重重地歎了口氣。</p>

“要不你先洗著？”</p>

白天青眼巴巴看她。</p>

白媽媽沒好氣的戳了一下她的額頭，隨後眼中又浮出一絲感慨。</p>

“行了……你這樣子，等回頭我真走了，你怎麼辦呢？”</p>

白天青垂眸，一點一點的洗著菜，手指搓過菜葉子的聲音有些難聽，讓人起雞皮疙瘩。</p>

“會有辦法的。”白天青低低說道。</p>

白媽媽微微歎氣，倒是也沒說什麼。</p>

“你今天不忙了嗎？”白媽媽換了個話題。</p>

“嗯……可能晚上會出去一趟。”</p>

“去望鄉鎮？”</p>

“對，我想去看一眼，感覺……那邊的水可能會把這裡的水也汙染，但也不一定是水，也可能是牛蛙，但歸根到底問題是金魚藻，水是肯定不可能被隔開的。”</p>

她這話說起來其實是挺沒頭沒腦的，至少對於根本不了解副本的人來講。</p>

白媽媽若有所思的點點頭。</p>

“那你小心點，爭取明天早上早點回來，你明天早上想吃什麼？”</p>

白天青抬頭想了想，搖頭道：“反正不想再喝牛奶吃雞蛋了。”</p>

白媽媽失笑。</p>

“給你委屈上了是吧，也行，反正現在咱們家也不用操心錢的事了，我手裡的餘錢夠我們過剩下的時間，明天早上我們出去吃吧，外頭的早餐鋪挺多的，也省得我做飯了。”</p>

“好啊！”</p>

白天青欣然同意，雖然心底還有沉重，但情緒好多了。</p>

隻是猶豫了下，她說道：“要不然今晚不去了，我想和媽媽一起。”</p>

白媽媽接過她洗好的菜，一邊切菜一邊說道：“那麼，如果因此，導致你最後發現就差今日這一趟出行就能成功，你要怎麼辦？”</p>

“我猜你想說無所謂，隻要是你選擇的，都可以，失敗也沒有關係，但是天青，你分得清，你現在的選擇，是發自內心迫切想要做的，還是隻是因為恐懼，恐懼失去我，而想要留下？你也許不會後悔，但那太可惜了。”</p>

白媽媽頭都沒有抬，語氣也很隨意，並沒有很認真的看著白天青去說這些。</p>

“你年紀確實還小，我也不想讓你那麼早就去麵對外界，但一切都已經無法改變，那就不要抗拒改變。”</p>

白天青有些難過，她覺得自己接受的已經很快了，改變的更快，沒有抗拒。</p>

而且，她憑什麼就要認命呢？</p>

白媽媽都不用看她，就知道她腦子裡在想什麼。</p>

“你不甘心，你想反抗，這當然是沒有任何問題。”白媽媽忽然把一片爛菜葉子放到她頭上。</p>

白天青下意識低頭甩了一下，水從頭頂留下，她擦了一把臉，幽怨的看向母親。</p>

“可你不低頭，讓它自己掉嗎？也不是不行，可是遊戲不是爛菜葉子，隻是落在你的頭上，它緊緊的貼著你，你不低頭，你就和它貼的越緊密，你就越無法找到縫隙，把它推倒。”</p>

“你也知道遊戲了？”白天青忽略掉她的話，抓住了一個新的重點。</p>

白媽媽無奈看她一眼，道：“是啊，我怎麼會不知道呢？”</p>

白天青皺眉沉思。</p>

白媽媽也不再多說，抗拒也沒關係，不接受也沒關係，如果世界一切正常，白天青一輩子都不願意接受也很好，但是……時間不夠了啊。</p>

“那天，兩個你，是什麼情況？”白天青終於問了這個問題。</p>

她一直也害怕問起，因為她擔心自己當初信錯了人，這個可能性讓她會產生極大的愧疚，哪怕她知道自己被欺騙自己也沒有錯，但情感上，對於母親，她就是有愧疚。</p>

白媽媽打開灶火，燒油放菜，順口說道：“你說那個啊……副本吧，咱們家……本來就是副本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