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青看著和往常沒有什麼分彆的何佳歡，隻覺得渾身冰冷。</p>

剛剛，明明就是沒有的。</p>

什麼時候出現的呢？</p>

是真的一直都在嗎？</p>

媽媽這麼說，何佳歡這麼說，遇到的其他的保姆阿姨也都是一副她身邊一直有何佳歡的樣子。</p>

是她沒看到嗎？</p>

不！</p>

白天青認真注視著何佳歡，終於確定了一件事。</p>

在這個夢境裡，沒有人與她並肩作戰。</p>

既然是夢境，除了自己之外，其他所有人都該是夢境中的存在不是嗎？</p>

何佳歡之前的那些經曆看起來和她很像，但是其實不一樣的。</p>

為什麼何佳歡玩娃娃的時候她不覺得恐怖和不對勁？為什麼非要把娃娃打扮的和她一樣？</p>

何佳歡明明很注意身邊人的情緒，她在察覺他人心思這件事情上，一直都是白天青羨慕的能力，可是跳房子的時候，她一眼都沒看過她。</p>

牛蛙和金魚藻最初隻有她能看見，真的隻有她看見嗎？</p>

何佳歡醒來的時候，牛蛙已經死了。</p>

那個倒吊下來看她的女人也是，為什麼爬上去後就改為倒過來看她？</p>

白天青收回了視線，盯著蘋果，身體微微顫抖。</p>

所以，所以，她該怎麼辦？</p>

“你在發抖？”媽媽的手落在她的肩頭。</p>

“果然還是身體不舒服是嗎？那去繼續休息吧？”</p>

“不。”白天青抬頭拒絕了。</p>

她看著媽媽眼底的冰冷，一字一句道：“我不想見到任何人，讓我自己一個人呆著可以嗎？媽媽。”</p>

她不知道那裡來的勇氣，或許那隻是因為，她實在是不想和他們任何人相處了。</p>

她要自己找到答案。</p>

媽媽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而是沉寂了兩三秒，那兩三秒是如此的漫長，但白天青心底除了恐懼，還有著更加蓬勃而出的某種情緒。</p>

“好。”媽媽最終還是溫柔的說道。</p>

然後她站起來，對著何佳歡招招手。</p>

“那麼佳歡，你和媽媽一起出去坐坐吧，讓天青自己待一會兒。”</p>

何佳歡也乖巧地站起身。</p>

她越過白天青，淺藍色的裙擺晃動跳躍著，從白天青身邊走過後，她又回頭看了一眼白天青。</p>

白天青抬眸和她對視。</p>

何佳歡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一隻手伸出，在唇前做了個噤聲的手勢。</p>

白天青目光凝滯片刻，看著她們兩個走向陽光，好像都要融化在陽光裡一樣，但她們身下被拉長的影子，就像是某種龐然大物一樣，將白天青緊緊籠罩。</p>

砰的一聲，房門被關上了。</p>

陽光好像瞬間被徹底隔絕，整個屋子都黯淡了下來。</p>

這個巨大而華麗的客廳，現在確實隻剩下了白天青一個人。</p>

她坐在沙發上，一直也沒有動。</p>

過了一會兒，她才站起身，走向了她們上課的教室。</p>

她首先，要先來到第一次遇見奇怪東西的地方。</p>

她要把每一個地方都再走一遍。</p>

懷裡的布偶被她抱的久了，好像都有了一些溫度，也或多或少給了她一些心理上的安慰。</p>

教室裡現在當然也空無一人。</p>

白天青按下燈的開關，看著瞬間明亮，但因為是白熾燈，所以覆蓋了一層冰冷色澤的教室，走向自己的課桌，並且坐下。</p>

她當時是在這裡快要睡著了，半夢半醒間遇見的透明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