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偏心(1 / 2)

伺位而上 宜栩 2632 字 1個月前

07/

“那我能不能找你認真談個戀愛?”

毫無意外的。

程葉輕拒絕了他:“不能。”

楚佚舟眉骨輕抬,“為什麽不能?”

“誰會跟不喜歡的人談戀愛?”程葉輕撥了撥碗裏的蟹肉,再度扭頭望向他。

楚佚舟一隻手放鬆地搭在腿上,另一隻手摩挲著酒杯,不緊不慢問下去:“那你喜歡誰?”

吊頂的燈光落在男人眼裏,顯得他一雙諱莫如深的黑眸也柔和很多。

程葉輕擱了筷子,聲音淡而堅定:“我想,無論喜歡誰,那個人都不會是你。”

她說完這句話,楚佚舟一錯不錯地注視了她很久,似乎在確認她有沒有說謊。

最後他一句話都沒說,隻懶懶散散地諷笑。

/

酒足飯飽後,池旭又開了個k包。

宋樂宜,許喻幸給程葉輕講著她出國這期間發生的一些圈內八卦,四個男人則圍著茶幾玩牌。

正聊八卦,程葉輕收到一條楚佚嶼發過來的消息:

【佚嶼哥:輕輕,接下來幾天會有雨,出門記得帶傘,不要自己開車】

【佚嶼哥:周一我陪你去墓園看阿姨吧】

看完消息,她默默關掉手機。

許喻幸瞥見她手機上的消息,“楚佚嶼?”

“嗯。”

“發消息關心你啊?”

楚佚舟聽到她們聊天中談及的人名,出牌的動作頓在半空中,在池旭踢了他一腳後才回神,後半場打得也是心不在焉,一塌糊塗。

很意外的,他這一局原本牌特別好,卻破天荒的輸了。

池旭洗牌的時候嘴裏嘖嘖作響:“嘖嘖嘖舟哥牌技退步了啊,這麽一手好牌都打得稀爛。”

程葉輕聽到楚佚舟輸了牌,朝他那邊望了一眼。

剛好,楚佚舟心煩氣躁地扭脖子,包廂裏昏暗的燈光落在他涼薄的眼皮上,高挺的鼻梁,以及薄唇上,濃烈的五官儘數展現顯男人身上不悅的情緒。

二人的視線不約而同撞在一起。

就像兩杯濃烈的酒被倒在一起攪勻。

程葉輕率先移開視線,和許喻幸又聊起來。

下一把楚佚舟沒來,徑直起身出去了。

關門聲打斷她們的交談。

等門徹底合上後,許喻幸接著問:“……你現在還喜歡他嗎?”

程葉輕笑了下,搖頭坦言:“不知道,但我不想再喜歡他了。”

喜歡得太久,連是真的喜歡他這個人,還是隻是不肯放下記憶裏的那個執念,都分不清了。

她總說楚佚嶼是她童年時的一束光。

或許是當年那束光太過及時,太過明亮溫暖,以至於在往後的很長很長一段歲月裏,她都用美化過的濾鏡來看楚佚嶼,來想他所做的事。

“那就不喜歡他,男人那麽多,咱們換個人喜歡唄,”宋樂宜挑眉,“總會等到那個完全懂你,完全偏愛你的人出現。”

程葉輕勾唇,有些心不在焉的:“嗯,我出去透透氣。”

“我陪你吧。”

“沒事,我很快回來。”

/

出了包廂,呼吸到清涼的空氣,程葉輕感覺頭昏腦漲緩解不少。

徑直穿過長廊,卻意外的在走廊儘頭看到了楚佚舟的半個背影。

他正懶懶倚在牆上,垂在身側的那隻手指間還夾了一根煙,姿態閒散鬆弛。

她走近正欲出聲,卻猝不及防聽到他身邊另一個男人醉醺醺的聲音:“圈裏誰不知道她從小到大就是又嬌縱又任性,想怎麽樣就怎麽樣的。除了你哥,她正眼看過別人嗎?”

她的腳步鬼使神差停下,默默聽著。

楚佚舟又垂首吸了一口煙,並不搭理那人的話。

“舟少你也別怪我說話難聽啊,我以前也追過像程葉輕那樣傲的大小姐,我他媽對人家那麽好,結果人家轉頭把我貶得跟條哈巴狗一樣!氣死我了!”

那男人打抱不平:“你不會真的覺得,你一直為她付出,她就會回頭看你吧。這種女人不可能的,她怎麽可能喜歡你?說不定你在她那連備胎都算不上,真不值得你守著她……”

程葉輕聽到別人對自己這樣的評價,譏誚地牽了牽唇角。

她聽到楚佚舟敷衍的回應:“所以呢?”

“所以舟少你再對她那麽好就虧大了!及時止損,外麵的世界多精彩啊,”

那人笑聲猥瑣又露/骨,發出邀請,“怎麽樣,我那包廂好多絕色,清純的性感的,對了,還有個長得有點像程葉輕的,保準舟少你高興,來不來?”

程葉輕一動不動站著,屏氣凝神等著楚佚舟的回答。

下一秒,裏麵響起一聲輕輕慢慢的笑:“來啊,怎麽不來。”

聽到這裏,她臉上酒精帶來的的熱度已經完全冷下來。

酒精帶來的混沌感一掃而空,隻覺得火氣上湧。

那人似是沒想到楚佚舟答應他的邀請,驚喜道:“真的?我那幫哥們還等著呢,走走走,邊喝酒邊玩!你可得見見我找的那個的……”

楚佚舟沉聲笑出來,聲音裏仿佛壓製著什麽,意味不明。

到這裏,程葉輕就沒有再聽下去,強忍惡心離開了。

她並不驚訝他們的談話會涉及那些內容。

楚佚舟在她心裏,本就是遊戲人間的浪子。

他總是看起來很不認真,浪蕩灑脫,似乎玩夠了,隨時都可以抽身離去。

就像高考後,他說有重要的事跟她說,卻被她撞見從酒吧裏左擁右抱著出來。

就像年初時,他試探著對她說出喜歡,轉頭又被人拍到那樣的照片。

果然浪子永遠是浪子。

信他的話就輸了。

/

程葉輕回到包廂裏後就一言不發坐,臉色沒有出去時那般紅潤。

眉心無意識地蹙著,周身氣壓也莫名降低。

宋樂宜敏銳發現了程葉輕的不對勁,漸漸不跟許喻幸打鬨了。

她問:“輕輕,怎麽出去一趟不高興了?”

“沒有。”程葉輕心煩氣躁,拿過桌上的酒杯,猛地喝了一大口。

“不可能,”宋樂宜試探,“是不是遇到不想見的人了?”

“沒事,就是累了。”

她話音未落,包廂的門就被人從外麵猛地推開。

楚佚舟回來了。

他站在門口沒有直接進來。

沈則桉撩眼揶揄:“你怎麽才回來?上哪鬼混了?”

“乾架行不行?”楚佚舟嗓音浸著啞,嗤了他一句。

“乾架不喊兄弟幫忙?”

程葉輕下意識抬眸望去,與楚佚舟幽沉覬覦的目光相撞。

她注意到他的襯衫有些發皺,眼角泛著紅,胸膛還氣息不穩地起伏著。

那一刻,她的耳畔便不受控製地響起剛才在走廊儘頭拐角處聽到的對話。

她低低笑了聲。

幾乎沒有猶豫,便迎著那道灼熱濃稠的目光,挑起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