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一次抬眸掃視了一遍宅子，像是和誰有仇似的，咬咬牙，恨狠的說道“走吧！”</p>

剛到書房門外，就隱隱聽見裡麵有小孩子的哭聲。</p>

她側耳一聽。是福寶！</p>

“……我宋清這輩子是作了什麼孽，有了你這麼一個白癡兒子。你說，像你這個樣子，以後爹娘都不在了，你該怎麼辦？”</p>

宋清的聲音從屋子裡透出來。疲憊而蒼涼。</p>

福寶的哭聲更大了，聲音裡還斷斷續續夾雜著“姐姐”兩個字。</p>

“彆叫你姐，叫誰也沒用。今兒不將這幾個字認完，看我不打你手板心。”宋清聲音又狠起來。</p>

宋新月再也聽不下去了，推門而入。</p>

“爹！”</p>

正跪在地上哭得一臉臟兮兮的福寶一看見姐姐，頓時大喜過望。</p>

“姐——”</p>

“你給我好好跪著，不許起來。”宋清眼珠子一瞪。</p>

福寶“哇”的一聲，哭得更大聲了。</p>

宋新月忙奔過去拉起他，哄著。“好了好了，咱福寶最乖了，字認不到就不認了，以後再認。你聽姐姐的話，不哭了啊。”</p>

福寶還是抽抽搭搭的哭個沒完。</p>

宋清忍不住道“月兒，你能不能彆慣著他？我不過是讓他認幾個字，這都幾個時辰了，一個都沒認熟，真是氣死我了。”</p>

宋新月沒有理會父親，一邊替福寶擦乾淨眼淚，一邊柔聲道“咱福寶可是小男子漢，男子漢是絕不會輕易掉眼淚的，對吧？”</p>

福寶點點頭，收住了眼淚。</p>

宋新月微微一笑，“你猜姐姐給你帶什麼好吃的了？”</p>

福寶眼睛一亮，“是糕？”</p>

“對咧，姐姐買了你最喜歡的聚福樓的糕，現在你跟春燕出去吃糕，姐姐和爹爹談點事情，好嗎？”</p>

“好啊好啊，有糕吃了。”</p>

福寶拍手歡呼。在他單純而簡單的小腦袋裡，滿眼都是糕，瞬間就忘了剛才爹爹嚴厲的責罵。</p>

福寶跟著春燕出去了。</p>

宋新月回過頭來，看著宋清，搖搖頭道“爹，福寶和彆的孩子不一樣，對他要耐心一點，不能操之過急的。這種事情，急是急不來的。”</p>

宋清神色間頗有些心灰意冷。</p>

“你以為爹爹想這樣？這不是被逼的嗎？你不知道，人家六房家的小寶，才三歲，已經會背一百多首詩了，可是他呢？馬上九歲了，連字都認識不了幾個！怎不叫爹爹心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