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滿臉驚疑，眼中流露出強烈的恐懼。

異族！

生活在國土內部的平民百姓或許未必知道，但世居北疆主城的人們卻十分清楚。

不過，小雜役的年紀還小，應該隻比汐汐和小蠻略大一、兩歲，還從未親眼見過真正的異族。

即便曾聽聞老一輩講述，甚至有一些簡單的石刻畫像等等，也都屬於蟲類異族。

因此，之前麵對完全不同的荊棘族，他還真沒將二者聯係在一起……

“不對啊！”

正想著，小雜役忽然眉頭一皺，“異族怎麼會從我們後花園裡冒出來？”

這才是問題的關鍵，異族如果真殺到了百姓居住府邸的區域，豈不表示北疆主城已經被攻破了？

“彆緊張！那是一群能夠在地下潛行的異族，試圖趁機偷襲城防，所以我才不顧一切的阻止，結果卻毀了你們的院落……”

末良出言安撫，多多少少有些尷尬。

他設法牽製異族大軍的行動自然沒錯，可毀掉上方的諸多建築也是事實。

好在，被波及的隻有小雜役一個，要是人再多一些，恐怕就不容易解釋了……

“原來如此！”

小雜役聽得心頭一緊，隱約也能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他勉強笑了笑，“沒什麼關係，上麵是一處後花園，損失應該不大！”

“至於人……”

說著，他神情變得黯淡了幾分，繼續開口，“除了我自己，其他的都已經被異族殺光了，包括姐姐……”

末良沒有接話，但真切感受到了對方孤獨與傷痛。

注視著麵前的小雜役，他不禁一陣恍惚，仿佛看到了曾經的自己。

想當年，如果不是有幸遇見七玥和衛空，彼此相知相伴，他應該也會跟對方現在一樣孤苦無依吧？

一時間，那種同病相憐的感覺，以及些許愧疚之意湧上末良心頭。

他要是能早一些查探出異族的陰謀並加以應對，最不濟也先疏散掉相應區域的人們，姐弟永彆的悲劇就不會發生了……

隻可惜，意料之外的情況總是在所難免，沒有誰能保證事事都如願……

“唉！”

無奈輕歎，末良沉聲道：“如果你願意，也實在無處可去的話，我也許能幫你找個落腳的地方……”

他原本並不喜歡承擔太多身外瑣事，但傷愈後的這幾天，為了安頓小夭，倒是在城中找了個住處。

那是一座古老的四合院，主家因一些意外而家道中落，人丁稀少，隻剩下幾名年邁的老者。

因此，便將院內多餘的房舍全部租借出去，正好被莊往和弘恒發現。

兩人都對小夭有意，所以特彆上心，一閒下來就在城中各處打探，據說交付費用時二者還爭搶了許久。

當然，人是末良救回來的，又同樣跟異族之間有著秘密聯係，最後也就由他出麵承擔了……

末良還記得，那座四合院另有不少空閒的房舍，將小雜役暫時安頓過去也不錯。

“至於你以後是想自謀生路，還是讓我幫忙尋找都可以，不會有誰限製你的自由和選擇……”

略微停頓，末良又充了一句。

他這麼做，隻是動了惻隱之心的一份善舉而已，願不願意還得看對方。

“我……我可以嗎？！”

聞言，小雜役麵露喜色，眼中也恢複了神采。

末良說第一句的時候，他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現如今，舉目無親的小雜役確實已經無依無靠，甚至隨著府邸的破壞與慘劇，再也找不到任何棲身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