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太後娘娘,您想不想為張家報仇(1 / 1)

體祝思嘉頓住腳步:“嗯?”碎玉低頭:“屬下並未如實告知,而是按照昭儀的交代告訴了陛下。”原來他這是邀功來了。說他在邀功並不準確,或許是白日時,祝思嘉刻意支開他,讓他覺得自己並未被祝思嘉重用和信任,這才忽然將此事透露於她。祝思嘉:“能護住那小驛使自然是好事一樁,碎玉,陛下將你逐出厭雪樓,如此屈才地讓你待在本宮身邊,你可有氣?”碎玉:“屬下不敢,自從陛下讓屬下隻忠心於娘娘,屬下就早已不是厭雪樓的護龍衛碎玉了,而是娘娘身邊的侍衛碎玉。”這也正是祝思嘉撒下謊言的另一目的。她要試探,試探碎玉究竟能不能為她所用,試探碎玉在感性和理性麵前趨於何方,試探碎玉身上的人性尚存多少。晏修找碎玉詢問玉墜是遲早之事,作為親眼見到那名小驛使的第三人,麵對昔日舊主,麵對大秦權力巔峰的男人,他是否會為了所謂的“事實”,而如實將事情說出。畢竟那驛使落在晏修手中,輕則嚴刑拷打,重則死罪難逃。祝思嘉:“知道了,回宮吧。”……回宮馬車上,朱雅不必像以前一般輕聲與祝思嘉交談。她大大方方問道:“昭儀,您與縣主聚少離多,今夜何不宿在燕王府?陛下是不會怪您的。”祝思嘉否決:“陛下近日國務繁忙,吃不好睡不好,我擔心他。”朱雅不禁大膽:“奴婢倒是有一計想獻給陛下,就是怕陛下誤會。”雖然晏修屢屢破例讓她參與了幾次國之大事,但不代表他是個能容忍女子參政的人。祝思嘉:“你不妨先說與我聽?”朱雅:“奴婢早就想說了!你們這裡居然沒有科舉!”祝思嘉:“科舉是什麼?”朱雅仔細向她解釋了科舉的模式和詳細流程,祝思嘉恍然大悟,對啊,為何大秦建國這麼久,竟無一人能想到這樣的方法?她連連誇讚朱雅。朱雅被她誇得臉紅,她不知該如何把科技與生產力之間的關係,言簡意賅向古代人解釋清楚,畢竟這可不是她的獨特創意。來到大秦時她也在好奇,大秦的生產力並不如她想象中低下,甚至已經出現了銀票,當然礙於印刷技藝的不成熟,銀票也隻是小範圍內供貴族使用。而人才選拔之法,雖有晏修有意以軍功論賞以此來招才,可大多數時候,大秦的官員選拔製度更接近於九品中正製,滿座朝臣無一是寒門。讀書的機會和各類孤本藏書,皆聚集在氏族門閥手中,普通人若能讀書識字,定是家境不凡。話本這種東西,是她改良了印刷術和造紙術後才開始廣泛流傳起來的,她還專門開了個書局兜售,利用低成本、低造價的優勢,讓普通老百姓也買得起。直到之前“圍魏救趙”一事,她的書局被晏修打壓,涼了。可書局能涼,印刷技藝和造紙術卻不會,她不能再獨享其成,她可以大大方方分享出來,時機成熟時,會有無數寒門學子以最公正的途徑湧入朝堂。祝思嘉推開馬車車門,囑咐碎玉將車駕得更快一些。回宮後,她幾乎馬不停蹄奔向太極宮。隻要能解決晏修當下遇到的問題,讓他不必這般操勞,什麼計策都是好計策。……章台宮。直至今日,太後才脫下那身白色喪服,換上玄衣,不再頭簪白花。從前她最喜著紅色,可如今再看到紅色,她能聯想到張家滅門時的慘狀,她那些年幼的侄子侄孫,死於刀下時會是何等痛苦?故而自她從商州回京,便一把火燒光了寢宮內的所有紅衣,還勒令後宮,任何人都不得穿著紅衣。可她忘了,後宮現在是祝思嘉的天下,有晏修罩著,沒有人會把她這個太後再當一回事。沒想到第一個跟她反著乾的居然是晏修,晏修八百年都不會向她請一次安,某日卻突發奇想,穿了件暗紅色的常服跑來向她問安,刻意二字都快寫到臉上了。一想到晏修,太後就氣得心絞痛。她坐在鏡前,看著自己忽然衰老十歲的容顏,氣得一把手拂開桌上的所有脂粉。紅梅對此見怪不怪,她避開地上殘渣碎片,將太後每日要飲用的養顏湯端了上來,彎腰稟報道:“太後娘娘,陳大人午時會來。”太後:“午時?他瘋了?午時來這裡做什麼!”這大白天的,他是生怕不被彆人知曉嗎?除卻陳讓,太後還有兩名對外公開的麵首,起先她養麵首時還藏著掖著,但西京養麵首的貴婦何其之多?漸漸地她行事便大膽起來。甚至最尷尬的一次,晏修正麵撞見她和麵首在禦花園嬉鬨,他當時隻是冷下臉,轉身離開,並未多言。那兩名麵首相安無事,直至今日。晏修並不在意她身為一國太後的荒唐行為。可陳讓就不一樣了,他是朝臣,並非任人戲耍的男子,若是讓晏修知道她與陳讓勾結……太後一直忐忑至午時一刻,章台宮並未出現陳讓的身影。她暗舒一口氣時,宮人稟報道:“太後娘娘,頌奴求見。”頌奴便是她其中一個麵首。太後:“讓他進來。”頌奴進殿時,麵上罩了個麵具以作遮擋,太後本就心情不佳,看到他這般故弄玄虛,直接將湯勺砸向他:“好端端地戴上麵具做什麼?””頌奴”躲也不躲,等殿內隻餘他們二人時,他摘下麵具:“臣見過太後娘娘,臣思念太甚,還望娘娘恕罪。”太後兩眼放光:“陳讓?這……真正的頌奴哪兒去了?”陳讓:“自然永遠無法見人了。”太後:“宮中行凶是大忌,你忘了冷宮張氏的下場嗎!”陳讓:“臣隻是命人在他的養顏膏裡動了手腳,他那張臉,怕是此生都無顏麵見您了。”好一個陳讓,下手竟這般毒辣,頌奴當初可是他千挑萬選,依照他年輕時的相貌跳出來送進宮的,如今說毀就毀。太後:“有話直說吧,哀家沒有什麼調情的心情。”陳讓見狀直言:“臣去見過逾兒了,順便得知燕王因武興伯被困陛下不肯發兵援助一事,對陛下起了疑心。眼下大秦兵馬四處分散征戰,太後您——當真不想為張家報此大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