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宮中妖氣衝天(1 / 1)

從八月十五到十月初一,兩個月的時間,三名死者,這樁根本並非妖物作祟的懸案被傅逐勘破,整個西京城都沉下一顆心。西京夜市又恢複了先前的繁華與熱鬨。賈若從凶手手底下死裡逃生一事被廣為流傳,賈父賈母更是在短短幾天內,帶她拜遍西京大大小小的道觀,給每個道觀捐了不少香火錢。初四這日,賈父賈母總算沒勁折騰,賈若得了空閒,立刻跑進百味齋和自己三五好友聚會。“阮采,上次的事是我不好,我向你賠罪。”賈若指著滿桌佳肴,“今天就由我做東,你們都不準跟我搶。”人流一多,店裡忙得腳不沾地,人手不夠,白掌櫃給她們雅間去送菜時,多打量了幾個小姑娘一眼。賈若口中喚作“阮采”那位姑娘,不就是上回說冥海貓妖那位粉衣女?阮采內疚道:“該是我向妹妹道歉的,上次我一語成讖,說當心你被貓妖找上門。誰知找上門的,竟是那凶神惡煞的罪魁禍首,好在我聽我爹娘說你平安脫險,否則我真不知有何臉麵見你了。”賈若拉著她的手:“阮姐姐莫要自責,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你就當作是善意提醒了我,如何?”另一位同桌的少女看向賈若八卦道:“九月三十那日,你是被大理寺少卿傅大人所搭救,聽說傅大人芝蘭玉樹、一表人才,是不是真的?”提及傅逐,賈若臊紅了臉,她低下頭,急忙轉移話題:“哎呀,傅大人豈非我等商戶女能議論?大家難道就不好奇,上次阮姐姐所說的那名道士,為何要傳播貓妖的傳言鬨得城中人心惶惶?”阮采趕緊讓賈若“呸呸呸”了三聲,以免她積下口業,見眾人又將目光轉移到自己身上,阮采小聲解釋:“我爹娘請進府中那位道長,道號名叫清靜散人,聽說是從江南道那邊的道觀過來的,身上確實有些通天的本領,不可妄言。”“還有一件事你們也彆說出去,我們家有些生意會跟宮中對接,我聽到宮中傳出的消息,確實比旁人更準確些。你們知道嗎,宮中也發生了凶殺案,而且據說是真正的貓妖作祟。”同行少女們眼中,阮采的話顯然少了許多可信度,帶著懷疑看她:“是嗎?西京哪兒來這麼多凶殺案,更何況是皇宮重地。”賈若激動起來:“這個是真的!傅大人帶我去大理寺錄口供時,我聽見他與一位年輕仵作交代過,先放下宮中的凶殺案,和阮姐姐說的都對得上。”阮采繼續道:“宮中那樁案子實在蹊蹺,聽說死者渾身上下都沾上了貓毛,嘴裡還被塞了一大把,且傷口也不同平常,一看就是猛獸所傷。你們想想,若是西京沒有妖,又怎會空穴來風傳出此等流言?”與此同時,皇宮興安門外。一鶴發道袍的老者定於此處,手中有模有樣捏了個訣,片刻後他揚了揚手中拂塵,徑直向興安門走去。幾名守門禁軍攔住他:“乾什麼?擅闖皇宮者死。”老者禮貌招呼:“見過各位大人,老朽道號清靜散人,見宮中妖氣衝天,自請進宮捉妖。”禁軍正色以待:“妖?敢問道長,是何妖物啊?”清靜散人:“自然是冥海貓妖。”禁軍們捧腹大笑:“哈哈哈哈……貓妖?你這樣招搖撞騙的騙子,軍爺我每天能逮著七八個。”“行騙之前也不打聽打聽清楚,西京所謂的貓妖一案經過證實全是人為,此案已被大理寺傅大人告破。老東西,趁老子還沒發火,趕緊給我滾蛋!否則休怪我刀下無情!”清靜散人灰溜溜地被攆到幾尺開外,看著那幾名禁軍,恨鐵不成鋼道:“哎呀!這妖物的妖力愈發強大,你們要是誤了捉妖大事,日後恐怕就沒命站在這裡守崗了!”禁軍來了脾氣,破口大罵:“你想死是不是?”清靜散人搖頭離開,幾名禁軍就當今日之事不過是一樁小插曲。……祝元存的部分賞賜送到琅琊,齊國皇室被屠殺的消息也一並傳了過去。齊人得知自己的君主竟在客死異鄉手,這幾日情緒高漲,日日夜夜圍在齊國皇宮外高聲抗議,大有要衝進齊宮和駐紮的秦軍玉石俱焚的勢頭。祝元存收好姐姐和妹妹分彆寫給他的信,問信使:“那袁江軍可平安?”信使點頭:“侯爺放心,袁江軍被人搭救,已在京中休養多日。”一旁的孫天禪問道:“陛下近日如何?”信使:“唉,發生這樣大的事,陛下心中定然是不好過的。隻是軍師也知道,陛下向來不愛表現自己的喜怒哀樂,這些日子西京也發生了諸多大事,太極宮裡的燈常常一亮就是一整個通宵。”孫天禪:“何事?”信使事無巨細,將近段時間發生的事通通告知二人。幾人一直聊到入夜,孫天禪越聽越心驚,又問信使:“陛下此前說過,大約明年三月他會進行一次東巡,屆時會來琅琊一趟,如今他可有打消這個想法?”現在根本不是來齊地的好時機,齊國受降的臣民怒火,恐怕再過個三年五載都難以平複。信使搖頭:“若說齊國皇族都還好好活著,陛下來琅琊時尚且算得上安全。可如今……這外麵的情形你們也知道,陛下自己更是清楚,可他依舊未取消琅琊之行。”孫天禪看向祝元存。祝元存立即會意:“既然這樣,明日起召集將士們加練,務必要確保陛下來琅琊時平安無恙。”向副將交代完一些事,祝元存眼皮都不眨一下喝完整壺酒。孫天禪等人連忙勸他當心身子,祝元存強笑道:“無礙,你們繼續喝,我先下去看娘娘和家妹的家書了。”祝元存朝自己暫住的宮殿走,半路遇見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從他麵前一閃而過。他立刻清醒了不少,大喝一聲,那身影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祝元存上前一把抓住,立刻認出了眼前人:“薑嫄?你在此處做什麼?”薑嫄冷笑道:“這是我的家,我愛在哪兒在哪兒,你管得著?”祝元存不敢看她:“夜深了,外麵冷。”薑嫄落下幾滴儘是恨意的淚:“祝元存,你們秦人害我國破家亡,晏修更是殺我全家,你有什麼資格命令我?你是不是要逼著我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