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她想報複陳太妃?(1 / 1)

虞氏在大秦人儘皆知,潁川虞氏,百年內都是無人能出其右的大家族。如此輝煌之家族,當年卻因罪,被文帝下令將本族男丁儘數處斬,其餘旁支男丁皆流放千裡,女眷則一律充入教坊司。晏修訝然:“可人人都以為,嶽母是廬陵虞氏。”在潁川和廬陵,虞氏都是大姓,但廬陵虞氏相較潁川虞氏顯得尤為平庸,根本沒有後者那般顯赫的大名和成績。二者雖在上古時期為同源貴族,可曆經滄海桑田的變化,廬陵一脈的貴族血緣早就被稀釋得無影無蹤,甚至還因碌碌無為而被今人取笑。祝思嘉把當年之事儘數向晏修透露。晏修略感驚奇。在這個故事裡,他印象中刻薄圓滑的姨母張芙,在嫁為人婦前也曾是個明媚善良的姑娘,甚至不惜為祝思嘉的母親改掉籍貫也要救下她。待到少女張芙身邊出現個姓虞的丫鬟,人人都以為那丫鬟出自廬陵虞氏,而非罪族潁川虞氏。早在張芙當年懷有身孕,選擇把虞十一娘送到燕王床榻之前,燕王私下就已經試圖強奪利誘過虞十一娘。隻是虞十一娘對張芙忠心不二,絕無逾越之心,奈何燕王仍想強上,虞十一娘隻得自報家門,道破身份,這才讓燕王因忌憚她罪臣之女的身份望而止步。她自己也沒能料到,張芙最後還是會把她抬成燕王的妾室。燕王明知她身份特殊,可垂涎她已久,便默不作聲選擇將她大方收下,依舊對外宣稱他這妾室是廬陵人。祝思嘉說完,不敢去看晏修的雙眼。大秦並非崇尚唯血統論的國家,可不代表晏修和世人能容忍她身上流了一半潁川虞氏的血。晏修能感受到她微僵的身軀,像之前安撫了她無數次一般,伸手沿著她的脊背一遍一遍順著:“蟬蟬的意思,可利用這一點大做文章,助嶽母與燕王和離?”祝思嘉見他並未過多在意,鼻腔一酸,淚光閃爍望向他:“正是。”晏修:“可這樣,嶽母就做不成這誥命夫人了。”祝思嘉:“玄之當初封娘親為誥命,不就是為了替我出口氣?這一沒功二沒名的,就連娘親她自己都覺得受之有愧呢。沒了便沒了。她還有元存,元存若爭氣,再給她掙一個回來又有何妨?”當初下旨封虞氏為誥命時,晏修並未想這麼多,替祝思嘉出氣是真,但同太後姐妹二人作對才是他的目的。無心插柳柳成蔭,沒想到今日竟能利用此事,晏修暗歎,男子還是要無底線地對心愛之人縱容遷就的好。晏修眸中含笑:“好,蟬蟬想做什麼事,都記住萬事有我做倚靠。但此事並不簡單,還需你與嶽母私下商議一番,再挑個好時機道破。”祝思嘉大喜,摟著他的脖子親他一口:“多謝。”晏修看著她的眸光愈發幽暗,似有野火慢縱,他動了動喉結,嗓音壓低幾分:“朕送嶽母的這份禮,算不算得上一份合格的新年禮?”祝思嘉:“自然算得上是頂好的。”晏修的手開始不安分了:“蟬蟬可有想過如何報朕?除了你要繡的龍,再怎麼樣也該給朕生個龍子了。”再過一月有餘,祝思嘉就正正好十八歲。他的嫡長子該降臨人世,那些亂七八糟的避子香,再用不著。這也戳到了祝思嘉的痛處,她與晏修歡愛這麼多回,肚子竟是一點動靜也沒有。莫非她當真生育艱難?祝思嘉忽地細了聲:“臣、臣妾努力。”真是個好騙的小兔子。晏修低下頭,與她唇齒相纏。毓秀宮。晏行向陳太妃辭彆回府,陳太妃無意嘴了句:“你呀,回回來母妃這裡,凳子都沒坐熱就想往回跑。也正好我落得個清靜,早些歇息,明日還要繼續教昭儀刺繡。”她本是明裡暗裡向兒子炫耀現在在宮中的處境,太後那妖婦已經和她的兒子恩斷義絕,再無任何翻身可能,現在後宮中輩分最大的成了她。祝思嘉與她親近,旁的人又識人眼色,她日子比從前滋潤太多,麵貌也隨之年輕不少。誰料晏行聽到她這句話,當下就神情緊繃,他慌忙問道:“祝昭儀可有為難於您?”祝思嘉的性格他再了解不過,嫉惡如仇,愛憎分明,她不喜歡的人便是半分臉色都不會給,從不會虛與委蛇。就算她會給陳太妃做點麵子,但絕不會親密到這個程度。唯一的可能,就是她在找準時機欲要報複陳太妃。看晏行這著急模樣,侯嬤嬤笑道:“王爺多慮了,這段時間的事老奴都看在眼裡,昭儀待太妃娘娘極好,來毓秀宮求教時也是小輩的溫馴姿態,何來的為難一說?”陳太妃也疑惑:“是啊,我從未加害過昭儀,即便宮中因她是貓妖之言鬨得最人心惶惶時,我也未曾說過她半句的不好,你何必擔心她會害我?”加害?晏行無奈一笑。上輩子,他的母妃可沒少折磨過祝思嘉,那些古怪駭人的手法連他一個男人都看不下去,祝思嘉這一世能平心靜氣與她相處才是見了鬼。但若真如侯嬤嬤所言,祝思嘉一心想為晏修縫製寢衣,故而放下心中芥蒂與陳太妃走近,倒也——倒也愚蠢,怎麼重活一世,她還是不長在男人身上栽過跟頭的記性,為了晏修要事事躬行?不過她既然無心加害陳太妃,就由著她去吧。隻是想到他自己都未穿過祝思嘉親手縫製的衣服,晏行心中的醋缸似排山倒海,吃起味來。……臘月十七,祝思嘉在晏修的建議下,換宮女衣著,將臉好一番塗塗抹抹化作無鹽女才秘密出宮。碎玉被迫扮成小太監,陪伴她左右。前一夜碎玉就暗中給祝思盈遞出消息,讓她今日將虞氏帶出門一趟,會於百味齋。祝思嘉二人先到百味齋,百無聊賴時,她豎著耳朵聽周遭食客的八卦。“三日後廣平侯就要被車裂示眾了,嘖,陛下真是慣來的……”殘暴不敢說。“這事兒我倒認為陛下罰的好,聽說廣平侯竟敢給長公主下毒呢!此等大罪無異謀逆,廣平侯府單他一人處死,其餘人流放,已是陛下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