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體書、鵝毛硬筆和炭筆一經推出，著實引發不小的轟動，也似乎給病入膏肓，奄奄一息，死氣沉沉的大明注入了一絲活力。皇體書的優點就不說了，單是鵝毛硬筆和炭筆，就足以讓天下所有的讀書人激動得難以自己，高呼皇恩浩蕩。古代官場，字是敲門磚，見字如識人，滿紙歪瓜裂棗的毛筆字，鐵定被老師或考官斃掉，因此，所有的讀書人，哪怕你的文章作得不好，但必須練就一手過得去的毛筆字。紙張貴，可以用木板竹板等東東替代，但毛筆卻是唯一的書寫工具，沒法替代。一支普通的毛筆，價格都是幾十文錢，甚至一兩銀子都有，幾年下來，寫壞幾十支毛筆很正常，這對於家境不好的窮學生來說，可是一筆巨大的開支。一支上好的狼毫毛筆，收集的原材料不易，製作成本高，價格也在五兩銀子以上，品質超好的甚至高達四五十兩銀子，隻有土豪才用得起。鵝毛硬筆和炭筆的原材料滿地都是，製作簡單方便，真正的0成本，書寫時不僅流暢，速度快，而且字小，省時更省紙，真正的造福了天下的讀書人，怎不讓天下所有寒門學子感恩，直呼皇恩浩蕩。皇體書、鵝毛硬筆、炭筆如風一般向外傳播，很快就傳遍了大明全境，人人爭相臨摹練字，自然也傳到了李自成的義軍大營，傳到了義軍大將李岩的耳朵裡。“這皇體書書寫流暢，快捷，方便，確實不錯，沒想到自開國先皇之後，朱家總算出了一個象樣的，可惜了……”李岩端坐簡易案桌邊，執著自製的鵝毛硬筆在臨摹練字，象是自言自語，又象是對媳婦紅娘子說話。同樣身為義軍大將的紅娘子喜滋滋的站在一邊，默默的欣賞自家的男人練字。都說認真工作的男人最有魅力，這話半點不假，紅娘子此刻就著迷不已，至於李岩說的什麼話，她根本沒聽清。紅娘子沒有聽清楚，但剛走到大帳邊的軍師牛金星卻聽得一清二楚。“李將軍，紅將軍，闖王有事相商。”牛金星的眼睛裡閃過一抹森冷異色，很快消失不見，然後輕咳一聲，站在帳外大聲叫喊，通知李岩、紅娘子夫婦去闖王的王帳開會。“娘子，走罷。”李岩正練到興頭，有點不舍的放下自製的鵝毛硬筆，和妻子紅娘子雙雙出帳，前往闖王的王帳。對於崇禎皇帝獨創的皇體書，還有鵝毛硬筆、炭筆，李岩是發自內心的稱讚與佩服，當然了，佩服歸佩服，他是義軍的大將，崇禎的死敵，如果能砍下崇禎的腦袋，他絕對不會皺一下眉頭。李岩要砍崇禎的龍頭，他不知朱有兼這會正在召見窮書生吳不為，順帶著給他挖了個坑，更不知道自己的無心之言會給自己帶來殺身之禍。吳不為的一紙《論開封戰局》引起了朱有兼的關注，抽空把他召進宮裡論事，也算是對吳不為的另一個考驗。“朕知當前的局勢力不妙，也知忠言逆耳，但朕聽得進去，你隻管放心大膽的說，說錯了，朕恕你無罪。”閒聊幾句，朱有兼知道吳不為有所顧忌，甚至有點害怕，擔心說錯了話被拖出去砍腦袋，說話時小心翼翼，明顯有所保留，他乾脆把話挑明了，讓吳不為打消顧慮。“大明現在內憂外患，風雨飄搖……李自成、張獻忠的賊軍雖然勢大，但有孫總督牽製，朝廷若能給予足夠的支持，剿滅賊軍隻是時間問題……大明真正的強敵是清人……”吳不為很聰明，皇上既然已經把話說得到這份上了，他若還有所保留，那就是不識抬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