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傳庭統率的陝西、保定、湖廣三大軍中，除了高傑接掌，經過嚴格整訓後的陝西軍戰力有所提升，排在第一，其次是虎大威統掌的保定，最弱的是左良玉統掌的湖廣軍。打硬仗玩命，保定軍和湖廣軍或許不行，但打順風，一個個戰力大爆發，比平時至少猛了幾倍，把潰逃的義軍殺得丟盔卸甲，落荒而逃。正在進攻中的義軍突然潰敗，密密麻麻的士兵驚恐萬狀地逃向本陣，後麵是同樣密密麻麻的官軍呼吼追殺，李自成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無力回天。“撤退！”李自成果斷地下達了撤退的命令，率先縱馬奔逃。他心裡很清楚，等潰軍湧到，必定把本陣給衝得七零八落，官軍趁勢衝殺，到時何止是潰敗，恐怕連他都有可能完蛋，撤退才是最明智的選擇。寬闊的戰場上，到處是潰逃的義軍，後邊是呼喊追殺的官軍，滿地死狀各異的屍體，到處是遺棄的武器盔甲戰旗等物。潰敗的義軍士兵雖然拚命奔逃，但跑不過戰馬，很多義軍士兵不是被戰馬的鐵蹄踩踏成肉餅就是被刀劍砍殺，也有不少人抱頭跪地投降。那些投降的義軍士兵都是剛加入義軍，首次參加戰鬥的窮苦百姓，老兵寧可戰死也不會投降，因為他們知道官軍有殺良冒功的壞習慣，投降也是死，還不如拚死一戰，殺一個夠本，雙兩個賺一個。“徐將軍為何不率軍追殺？”高台上，孫傳庭咧著嘴，捋著頜下長須笑眯眯的詢問，他心裡早想好了，這一仗，就算皇家第一團不出半分力，光站在一邊看熱鬨，功勞也必須分他們一份，而且繳獲的戰利品也得分一點給他們，這叫封口費。“屬下現在的職責是護衛總督大人的安全。”徐玉躬身回道，他臉上顯得平靜，內心卻很鬱悶。仗都打完了，現在叫老子追，追個毛線啊？至於遺棄戰場的戰利品，什麼刀槍劍矢戰甲，哪怕是製作再精良的火繩槍，他也看不上眼。皇家第一團裝備的可是最新式的遂發槍，火繩槍早被淘汰了，隻能當燒火棍使用了。“對對，老夫差點忘了，嗬嗬。”孫傳庭一拍額頭，一副你要是不說，老夫都忘了的表情神態。徐玉雖然太年輕，但卻是皇上最寵愛的將領之一，而且統領的是天子親軍中最強的野戰軍，怎麼也得幾分麵子。他可是在官場上爬滾多年的老狐狸了，深知官場的門道，你好我好大家好，才是真的好。三十多萬精銳儘數出擊，孫傳庭的身邊除了五百親兵留守外，就剩下徐玉的皇家第一團站立原地不動，參加戰鬥的幾組狙擊手正回歸本陣。“呃，孫總督，那些兵怎麼不繼續追殺義軍？”徐玉突然皺眉問道。他仍持著單筒望遠鏡觀察戰場，卻看到許多士兵沒有繼續追殺潰逃的義軍，而是爭先恐後地撿拾遺棄地上的戰利品，有的甚至為了搶奪戰利品大打出手，這特麼的怎麼回事？宜將剩勇追窮寇，不可沽名學霸王，這個道理誰都懂，大勝的官軍為了一點戰利品，竟然沒有死追潰敗的義軍不放，萬一李自成反應過來，收攏集結部隊重新殺回來咋辦？“這些驕兵悍將，老夫有時候也很無奈……”孫傳庭苦笑道，臉上帶著無奈的表情，不過神態卻顯得輕鬆。他心裡是有點惱火，但也真的有點無奈，各省的總兵官一個比一個驕縱，陽奉陰違，真的不好管呐。要不是陝西軍的前任總兵官賀人龍賀瘋子畏戰，坑死前任總督汪喬年，把皇上惹惱了，下密旨砍了他的腦袋，否則，就連陝西軍也不好帶呐。不過，他心裡確實很輕鬆，李自成慘敗，逃命都來不及，還敢殺回來送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