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正後方的伏兵殺出，秦良玉和藍芳反倒鬆了一大口氣。伏兵，引而不發，反倒最讓人擔心，現在，劉文秀的底牌都亮出來了，讓他們如釋重負。“全營做好戰鬥準備。”舉著單筒望遠鏡，表情顯得凝重的鹿一鳴高聲下達命令。聯軍防禦方陣很寬大，還要把大量的軍用物資和後勤輔兵圍護起來，負責後軍防衛的皇家第二團全團的兵力展開，擺出一個三重的防禦弧陣，也才剛好夠用。鹿一鳴的營就孤零零地擺在防禦弧陣的前麵，義軍想要攻擊皇家第二團的防禦弧陣，得先攻破鹿一鳴營的防禦方陣，這也意味著該營得孤軍奮戰，直至頂不住才會得到增援。不過，三軍的火炮陣地都設在中軍裡邊，鹿一鳴的二營隨時隨地都能得到炮兵的支援。鹿一鳴已經通過單筒望遠鏡看到從左右兩翼殺出的義軍多是老弱病殘和婦女，戰鬥力可以忽略不計，頂多是起到騷擾和嚇唬聯軍的作用，從正後方殺出的這支義軍全是清一色的青壯，應該是義軍的精銳。也是劉文秀的殺招。這也意味著他和全營將士將麵臨一場惡戰。全營將士在他的統領下，進行了高強度的軍事訓練，是全團表現最優秀的一個營，但訓練歸訓練，所有士兵都是第一次上戰場，不免顯得緊張，有的甚至可能害怕。“兄弟們，你們緊張嗎？”鹿一鳴大聲問道。“緊張。”許多士兵高聲回答，他們清楚營長的脾氣，就算回答錯了也不會被責怪，換成彆的長官這麼問，估計他們都不會吭聲。“緊張就對了，老子第一次上戰場的時候，比你們還緊張，手腳都打戰，不過，聽從長官的口令，按照平時訓練的動作來上幾次，就習慣了，嗬嗬。”鹿一鳴笑嗬嗬說道。“明白了，長官。”所有士兵齊聲回答，跟著笑了起來，緊張感在不知不覺中鬆弛了大半。“很好，咱當兵，不隻是為了混口飯吃，還要立功，爭取升官，衣錦還鄉，光宗耀祖，娶幾個漂亮的婆娘暖床，哈。”“哈哈哈……”緊張壓抑的氛圍在士兵的哄然大笑聲中漸漸消散，所有士兵精神大振，戰意高昂。轟轟轟——炮兵開火了，一枚枚開花炮彈在呼吼衝鋒的義軍群中炸出一團團的火光和滾滾濃煙，不斷有義軍士兵被爆炸的氣浪掀飛，殘肢斷臂四處飛拋，淒厲的慘呼聲不絕於耳。炮兵雖然用猛烈且持續不斷的炮火給義軍造成了不小的傷亡，但卻未能壓製義軍排山倒海般的瘋狂衝鋒，雙方的距離在迅速拉近。“第一排，聽我口令，舉槍瞄準，射擊。”衝鋒的義軍進入遂發槍的有效射程後，站在陣前指揮的軍官大聲高吼，手中指揮刀往下一劈，下達的射擊的命令。砰砰砰——第一排的士兵下意識的勾動扳機，還沒有來得及看清自己有沒有射中目標，就在軍官的口令指揮下收槍退後，裝填子彈。第二排的士兵跨前一步，舉槍瞄準，勾動扳機，然後收槍退後，裝填子彈，第三排的士兵跟著頂上，機械地重複這些簡單熟練的動作。密集且持續不斷的彈幕下，瘋狂衝鋒的義軍成片成片地倒下，屍體鋪滿了草地，鮮血也把草地染成了紅色。義軍雖然悍勇無畏地衝鋒，但卻無法突破密集彈雨構築而成的死亡之網，血肉之軀顯得那麼的脆弱。但悍勇無畏的義軍仍然前仆後繼，瘋狂的進攻，他們的任務是不計代價地突破官軍的後營，放火焚毀官軍的物資，製造混亂，打擊官軍的士氣，配合正麵的主力擊潰官軍。要麼死在衝鋒的路上，要麼轉身逃跑，然後被督戰的大小頭目砍掉腦袋，左右是死，隻能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