蝌第章不能打得太狠這年代，不管是接受過正規訓練的官軍，還是野路子出身的義軍，都不大懂得如何正確地運用炮兵，把炮兵的真正作用和威力發揮出來，更彆說什麼炮火掩護、壓製覆蓋等炮兵戰術了。當川軍營的第二輪炮彈落點接近義軍的炮兵陣地時，張獻忠和一眾義軍將領都沒有在意，有一些將領甚至嘲笑官軍的炮手太渣，炮彈全落在空地處，該不會是想炸螞蟻吧？但很快，他們都笑不出來了，一個個都瞪大眼睛，眼睜睜地看著一枚枚呼嘯的炮彈準確地落在己方的炮兵陣地上，火光和滾滾濃煙把整個炮兵陣地都籠罩住了。轟轟轟——密集的炮彈呼嘯砸落，把義軍五花八門的大炮掀翻，四處激射的彈片收割義軍炮手的生命。轟——有的開花炮彈直接命中堆積成小山的火藥桶，引發更大的爆炸，大地都為之搖晃起來，附近的義軍炮手不是巨大的氣浪掀上天，就是被震得口鼻出血，倒地不起。川軍營的炮兵營經過十輪急促射，把義軍的上百門五花八門的大炮都掀翻成廢鐵，堆積成山的火藥桶全引爆，幾百名炮手全部炸死，把張獻忠和一眾義軍將領全都看傻了眼，也讓陣列的義軍士兵看得膽戰心驚。如果這麼多炮彈落在他們的方陣裡邊，天知道要炸死多少人？“攻城，馬上攻城！”脾氣暴躁的張獻忠氣得哇哇暴叫，下令士兵馬上攻城。“衝啊。”密密麻麻的義軍士兵發出震天的吼殺聲，揮舞刀槍棍棒等武器，扛著長梯等攻城器械，呼吼著發起了第一波攻城戰。炮兵營的炮手雖然根據觀測兵所報的坐標調校炮口，但指揮官卻遲遲沒有下令開炮，而是命令他們原地休息待命。“趙排長，為什麼不開炮轟那幫龜孫子？”炮手們圍在趙排長身邊詢問原因，今天是他們的第二次實戰，十輪急促射就摧毀了義軍的上百門大炮，整個炮兵營都立了大功。打仗就是為了賺軍功升官發財，這才爽了沒幾下，大夥兒乾勁十足，準備再多立軍功的時候，秦將軍竟然不讓他們開炮，放任義軍攻城。“老子哪知道，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不該問的彆亂問。”趙排長扳著臉氣鼓鼓說道，他也納悶著呢，秦將軍為啥不讓開炮？不讓炮兵營開炮，是秦良玉、藍芳和顧君明三人商議後的決定，要是一下就把張獻忠打疼打害怕了，他不攻打成都，轉身跑路，還怎麼把張獻忠的大軍牽製在成都城下，憑借堅城消耗張獻忠的兵力，讓隱藏在城外的藍芳有足夠的時間迂回包抄，斷絕張獻忠的後路？砰砰砰——城頭上響起乒乒乓乓的槍聲，川軍營的士兵和白杆軍的六百火槍兵躲在城垛後麵，對著密密麻麻，悍勇衝鋒的義軍開火。炮兵不能開火，但火槍兵就沒有任何限製，可以隨意開槍射殺衝到城下的義軍，甚至還可以拋扔手榴彈，把城下的義軍炸得血肉橫飛，不過手榴彈也不能扔得太多。還是那句話，不能打得太狠，把張獻忠打疼打怕了。城頭上不僅有火槍兵開槍，還有弓箭手射箭，還有白杆兵往城下砸擂石滾木，用叉杆推倒一架架搭靠到城牆上的長梯，用長槍和爬上城頭的義軍士兵近戰廝殺。整個防守戰跟以往的防守戰差不多一個樣，張獻忠和他謀士部將感覺不出什麼異樣，因此才會放心大膽地攻城。義軍曾三度殺上城頭，可惜人數太少，加之白杆兵十分悍勇頑強，最終沒能守住城頭陣地，全部戰死，讓張獻忠歎息的同時也增強了攻克成都的信心。不過，如果張獻忠和他的部下心細一點，還是有可能發現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