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 / 2)

十二國記 小野不由美 8514 字 1個月前

十二國記外傳 魔性的子</p>

第四章第四章——</p>

Ⅰ</p>

星期一放學後,廣瀨在教室裡看到高裡。厚厚的雲層漂浮在陰沉的天空當中,天色暗的比平常更早。學校某個遙遠的地方傳來了喧鬨聲。啦啦隊的喧嘩聲則從校園裡一波一波地傳送過來。</p>

廣瀨在校園裡漫無目標地走著。他不自覺地朝著二年六班的教室走去,結果在那裡找到落寞地坐著的高裡。</p>

“高裡,你一個人嗎?”</p>

雖然需要一點勇氣,不過廣瀨還是儘量若無其事地說道。高裡回頭看著廣瀨。他四周的桌上散放著一些用途不明的小道具。</p>

“其他人呢?”</p>

廣瀨問道,高裡便用淡淡的語氣回答道:“出去買東西了。”</p>

“能不能跟你談一下?會不會打擾到你?”</p>

“沒關係。”</p>

仍然是再簡短不過的回答。廣瀨正想張嘴問話,這才想到自己不知道該問什麼。他不知道講什麼才得體。</p>

“高裡……曾經重讀哦?”</p>

他試探性地問道。高裡筆直地看著廣瀨,用沒有表情的聲音回答道。</p>

“是的。”</p>

“是因為生病嗎?”</p>

廣瀨自己也覺得這樣問是相當卑劣的行為。但被他這樣問的高裡並沒有特彆在意的樣子。他很理所當然地回答。</p>

“我好像曾經有過神隱的經曆。”</p>

“之前橋上也這樣說過,可是,所謂的神隱……”</p>

“大概就是失蹤吧。”</p>

廣瀨凝視著高裡的臉。他的臉上並沒有出現任何表情。</p>

“我不是……很清楚。”</p>

說完,高裡微微地歪著頭。</p>

“我在某一天就不見了,過了一年之後又出現。所以大家就說我神隱了。”</p>

“那段時間你是怎麼過的?”</p>

“我不記得。”</p>

“一點都不記得?”</p>

“是的。”</p>

淡淡的聲音、淡淡的表情。看起來他好像隻是在陳述一件事實而已。</p>

“談論這件事情會讓你感到不愉快嗎?”</p>

廣瀨直接問道,高裡歪著頭。</p>

“這個嘛……”</p>

“怎麼會不知道呢?這是自己的感受問題吧?”</p>

高裡好像思考著什麼事情似的,然後幾近毫不客氣地筆直地抬頭看著廣瀨。</p>

“為什麼想知道?”</p>

這是高裡對廣瀨提出的第一個問題。</p>

“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p>

廣瀨說完,很不好意思地淺淺地笑了。</p>

“你不是畫了那幅畫嗎?”</p>

“是的。”</p>

“我覺得你想回想起來。對不對?”</p>

高裡點點頭。</p>

“為什麼呢?”</p>

“因為找不記得了。”</p>

好一個冷漠的答案。廣瀨輕輕地歎了一口氣。他猶豫了一下,決定試著把自己鮮少告訴彆人的事情說給高裡聽。</p>

“我小的候曾經差一點死掉。”</p>

廣瀨說完,高裡露出訝異的表情。那張平板的臉上第一次浮起堪稱表情的色彩。</p>

“好像是注射引起的休克。我已經不記得前後的事情了,但是當時我覺得自己好像自到了另一個世界。”</p>

“是瀕死體驗嗎?”</p>

“嗯。那是一片有著不可思議色彩的天空,開滿了白色花朵的濕原。澄澈又深邃的河川流著,遠處還有一座橋。我沿著河川往前走著。天氣既不熱也不冷,走得再遠我也不覺得累。我一邊看著景色一邊茫然地走著,偶爾有小鳥或魚跑出來時,我就跟他們一起玩。出現在那邊的都是一些不怕生的東西,我想我大概是朝著橋的方向在走。隻覺得走了好久。”</p>

廣瀨想起一次又一次地反複過的景致。</p>

“我記得的隻有這些,我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去的,又是怎麼回來的。隻覺得那是一個美麗的地方。”</p>

高裡什麼話都沒說。</p>

“我好象意識不清長達三天之久,大概是我六歲時候的事情吧。從那之後,每次一遇到事情,我爸媽就愛說:誰叫你是差一點死掉的孩子。不管是好的事情或壞的事情都一樣。我想大概不好的方麵居多吧。”</p>

高裡點點頭。看起來那是他對廣瀨產生共鳴的表現。</p>

“或許是因為父母一直這樣說,讓我擅自編排出這樣的記憶。可是,我覺得自己確實是看過那些景象。”</p>

廣瀨自我解嘲似地笑了。廣瀨和母親的關係不合到讓人感到絕望。母親試圖約束廣瀨,而廣瀨則最討厭受到束縛。母親想把原因歸咎於他的瀕死經驗。到目前為止還是一樣。廣潭覺得回家很無聊,而母親則一直責怪老是不回家的兒子。每次他以打工或做試驗為借口企圖推諉時,母親就會這樣說,然後掛斷電話。她會說,“你把對父母的感情都丟在那邊了。”</p>

“每次一有事情讓我感到畏縮,我就想回去那邊。在不知不覺當中,我覺得那一邊好像才是我本來就應該存在的世界,而不是所謂的另一個世界。我發現自己跟父母親不和,跟老師對衝都是因為我不是屬於這邊的人。——到現在為止,我還略有這種感覺。”</p>

高裡點點頭,臉上露出真摯的表情。</p>

“我懂。”</p>

“嗯,我就覺得你會懂。”</p>

高裡眨了眨眼,然後垂下視線。凝視著自己放在桌上的手。</p>

“當時我站在房子外麵。那是很老舊的房子,中庭的一角蓋有倉庫,應該說中庭的一邊是用倉庫隔開的吧……。你懂我的意思嗎?”</p>

“嗯,大致上懂。”</p>

“我站在中庭。結果,我看到庭院的一角有一隻白皙的手。”</p>

高裡露出充滿懷念的表情。</p>

“倉庫旁邊就是土牆。倉庫和土牆之間有一個隻能容貓通過的小隙縫,那隻手就從隙縫當中伸出來,對我招著。”</p>

“隻有……手嗎?”</p>

白皙的手。廣瀨微微地皺起了眉頭。</p>

“嗯,那個隙縫很小,根本不是容得下一個人的地方。白皙、像女人裸露出來的手從隙縫中伸出來,那隻手一直對我招著。”</p>

“你不覺得很不舒服嗎?”</p>

高裡輕輕地笑了。</p>

“說得也是。不過,當時我並不覺得不舒服或者害怕,反倒莫名地感到非常安心非常高興。”</p>

“因為那隻手臂嗎?”</p>

“是的。於是我朝著那隻手的方向走去。”</p>

“然後呢?”</p>

高裡搖搖頭。</p>

“就隻有這樣。我記得自己從庭院當中朝著那邊走過去,可是已經不記得自己是否有走到庭院的角落。之後發生的事情都完全不記得了。”</p>

神秘出沒的白皙的手,那到底是什麼東西啊?這種種因素有可能是互相關聯的嗎?</p>

“當我再度清醒時,發覺自己在路上走著。我感覺有一小段時間我隻是茫然地走著,然後突然醒了過來。我環視著四周,試著去辨認自己身在何處,結果發現就在家的旁邊,從我所在的地方可以看到我家在舉行葬禮。我心想,是誰死了啊?走過去一看,才知道是祖母的葬禮。”</p>

高裡的臉完全沒有任何表情。</p>

“我走進屋子裡,在場的人全都露出極度驚愕的表情。我被不同的人圍著,這時候我才知道自己已經消失一年以上了。”</p>

“你不記得那期間的事情嗎?完全不記得了嗎?”</p>

“是的。有時候會覺得好像隻記得一些顏色或某種印象,可是想了又想,還是想不出來。”</p>

高裡輕輕地歎了一口氣。</p>

“可是我覺得在那段期間我是在某個地方,而那個地方是一個讓我覺得非常舒服的地方。因為每當我想回想起來的時候,必定會產生一種非常懷念的感覺。”</p>

高裡浮起一抹淡淡的笑容。那如假包換是一個微笑。</p>

“我覺得自己在那邊是非常幸福的,所以會有一種懷念得幾近悲淒的感覺。”</p>

“那幅畫所畫的就是那個嗎?”</p>

“是的。”高裡點點頭。</p>

“我在想,把它畫成畫或許可以比較清楚地想起來,可是還是不行。當我覺得想起來了,正待要落筆時,印象反而就變得模糊了。”</p>

他的臉上真的露出悲淒的表情。廣瀨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高裡是衷心地想回想過那一段的時間。</p>

“原來如此……”</p>

各種不同的思緒在心中卷起漫天狂濤,廣瀨不知道還能說什麼,隻能這樣應和著高裡。高裡是個失去祖國的人,就像廣瀨一樣。心中產生的是一種強烈的共鳴。他無法相信,也不想相信高裡是有意圖地對四周人采取報複的行為。</p>

Ⅱ</p>

就在不久之後,外出購物部隊一邊喧鬨著一邊蜂擁而回。</p>

“咦?廣瀨老師。”</p>

用充滿活力的聲音這樣大叫的人是岩木。</p>

廣瀨學起手做了一個回應的動作,從原本坐著的桌上滑了下來。他對高裡說了一聲:我先走了,作勢就要離去。</p>

“啊,廣瀨老師要回去了嗎?”</p>

“你會幫我們的忙吧?你是特地跑來幫忙的吧?真是讓人感動啊。”</p>

聽到學生這種自以為是的說法,廣瀨隻能露出苦笑,這時岩木遞過了一個紙袋給他。</p>

“這是廣瀨的廣告畫顏料,你愛怎麼用就怎麼用。”</p>

“知道了!知道了!”</p>

廣瀨將紙袋放到桌上。</p>

“我去跟後藤老師說一聲。”</p>

※※※</p>

實習老師是於每年的九月前來報到的。而體育祭也是固定在每年的九月舉行。活動之所以會選在九月舉行是為了避免實習老師前來報到的這段期間延誤了課業的進行。廣瀨搜尋著自己過往的記憶,他記得體育祭結束之後第一堂進行的一般課程是研究課。他記得在準備體育祭的過程中是有實習老師在,可從來就沒有印象有實習老師和學生一起做作業的。自己之所以經常被學生使喚做事是因為自己對人特彆好?還是使喚他的學生們老奸巨滑,懂得能利用就利用?</p>

他回到準備室去把事情告訴後藤,招來後藤一頓訕笑,但是也沒再多說什麼。他寫好了實習日誌,請後藤蓋了章之後又前往教室。來到二年六班的教室前麵,他覺得裡麵好象起了什麼爭執。</p>

“怎麼了?”</p>

他一邊問道一邊走進教室,隻見一個叫岡田的學生回頭看著自己。</p>

“廣瀨老師,請您製止一下岩木。”</p>

廣瀨看到岩木站在由學生們圍成的人牆當中。他站在高裡的桌子前麵,帶著險惡的表情俯視著高裡。</p>

“岩木,發生什麼事了?”</p>

岩木看也不看廣瀨,低聲說道,“沒什麼。”他那險惡的視線仍然盯著高裡不放。而高裡隻是麵無表情地抬頭看著岩木。</p>

“到底怎麼樣啦,高裡?”</p>

高裡沒有回答,隻是用沒有任何表情的視線回看著岩木的眼睛。</p>

“岩木,怎麼了?”</p>

岩木終於轉頭看著廣瀨。</p>

“築城今天不是請假嗎?我隻是告訴他,最好到築城家去跟他談一談比較好。”</p>

有一半以上的學生都露出很緊張的樣子。剩下的另一半學生不知道是不是不知情,隻是帶著仿佛沒有進入情況,又像有點困惑,又像好奇心受到刺激一般的表情看著岩木又看看高裡。</p>

“那家夥隻要拄著拐杖其實還是可以到學校來的,他不來是因為他害怕。所以我覺得去好好跟他講清楚比較好。如果就這樣放著誤會不去解釋清楚,隻會使莫名其妙的傳聞越傳越離譜。”</p>

岩木說完,高裡隻是皺起了眉頭。</p>

“說什麼神隱?什麼降禍?都已經是高中生了還講那種小毛頭的幼稚的話。說得真像有那麼一回事的人是不負責任,可是什麼話都不說的高裡也有責任。大家好好把話說開來嘛!”</p>

“岩木,叫你彆說了。”</p>

站在岩木旁邊的學生小聲地斥責他。其實不是斥責,而是一種警告,現場彌漫著一股危機感。</p>

“你是白癡啊!”</p>

岩木瞪著那個學生。</p>

“你也相信嗎?怎麼會有降禍之類的事情呢?如果我因為這樣就死了,那就不是降災,而是報複了。除非高裡親自動手把我給殺了,否則不管我發生什麼事情,那純粹都隻是偶然。”</p>

岩木沒有刻意掩飾他率直的表情。</p>

“這是幾率的問題。就因為高裡是這種性格的人,所以才會被彆人刁難。一定有很多人找上門欺負你,對不對?這樣的人很多,當中也有人發生意外或者死匚。那是當事人本身運氣的問題,和高裡又有什麼關係?”</p>

“岩木,好了。”</p>

廣瀨出聲製止。岩木一臉愕然。</p>

“乾嘛?難道連廣瀨老師也相信這種事嗎?”</p>

“不是這樣的。”</p>

“不是這樣,那是怎樣?”</p>

廣瀨沒有回答。岩木撇著嘴角。</p>

“真是的,都是一群人雲亦雲的家夥。”</p>

想必築城並不想見高裡吧?就算高裡去了,恐怕也見不到築城。築城相信是高裡降的禍。此時事實如何已經無關緊要。不論高裡去見了築城,又說了什麼,那隻會更加挑起築城的不安。</p>

突然,岩木伸出了手。一個低沉而鈍中的聲音讓所有在場的人都屏住了氣息。</p>

“照這樣看來,我應該會死吧?”</p>

岩木語帶嘲諷地環視著四周的學生。看到整個事情經過的學生們看起來很明顯的都比吃了一個巴掌的高裡還要狼狽。</p>

“你可以不用客氣,儘管降禍給我。”</p>

高裡隻是望著岩木。他的臉上絲毫看不出任何怒氣或不滿。那微微皺起的眉頭是外人惴度高裡的心思唯一的線索。</p>

“真是可笑。”</p>

岩木輕輕地笑著說道,然後走了開去,他拿起散落於四周的道具。</p>

“你們還呆呆地看什麼?趕快工作了!”</p>

岩木咚的一聲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於是所有的人便開始動了起來。每個人都不時地窺探著岩木和高裡。兩個當事人都麵無表情。岩木將還沒拆封的小包和備忘紙丟給高裡。</p>

“把那些布剪一剪。”</p>

高裡默默地點點頭,拿起手邊的剪刀。</p>

Ⅲ</p>

“喲。”</p>

第二天午休時,最先出現於準備室的是岩木。廣瀨打了個招呼,岩木便笑了。</p>

“怎麼樣?我還沒有死。”</p>

“看起來好像是。”</p>

“沒有發生意外,也沒有遭人暗算,平安無事。”</p>

廣瀨隻是笑著點點頭。</p>

“今天早上我進教室的時候,大家臉上的表情都好像看到幽靈一樣。真是一群笨蛋。”</p>

廣瀨隻是苦笑著,拿出燒杯。</p>

“咖啡好嗎?”</p>

“要為我服務嗎?真是不錯的待遇。”</p>

“英勇戰鬥獎。”</p>

岩木微微一笑。</p>

“你是說我活該嗎?——築城怎麼樣了?”</p>

“今天好像也請假。”</p>

“真是沒用的家夥。”</p>

廣瀨將燒杯遞過去。</p>

“這是信仰的問題。”</p>

“什麼意思?”</p>

“不是有人會在考試前到廟裡去拜拜祈求好運嗎?就是類似這種類型的問題。”</p>

“哦,有道理。”</p>

“其實如果有空跑到那麼遠的神社去拜拜,不如用那些時間來念點書還比較實際一點。可是如果基於這個理由而阻止彆人去,那反而顯得太沒有人情味了。”</p>

“或許吧。”</p>

岩木苦笑著說,這時候門打開來,橋上把臉探了進來。</p>

“喲。”</p>

岩木舉起一隻手打招呼。</p>

“橋上學長,你看起來挺有精神的。傷勢怎麼樣了?”</p>

“昨天發了燒,很糟糕。有點痛,不過也沒什麼啦。”</p>

“自認倒黴嗎?”</p>

“少羅嗦!”</p>

橋上看起來精神挺好的。左手雖然纏著厚厚的繃帶,但是他似乎也不是那麼在意的樣子。當橋上也加入喝咖啡的行列時,又有三個學生一邊交談一邊走了近來。第一個近來的野末一看到岩木就發出呻吟聲。</p>

“岩木學長。”</p>

“喲。”</p>

“聽說你昨天和高裡對上了?你沒事吧?”</p>

岩木一邊將燒杯拿到嘴邊,一邊斜眼看著野末。</p>

“真無聊。你們這些家夥到底在想些什麼啊?”</p>

他粗暴地將空了的燒杯放下來。</p>

“而且,你怎麼會知道的?”</p>

野末用視線示意站在他後麵的阪田。岩木看向阪田。</p>

“沒想到高裡這麼受到大家的注意。照這樣看來,或許我們該叫他偶像了。”</p>

從昨天放學後到今天午休為止的這段時間,傳聞竟然就已經傳到其他班級去了,這確實是很特殊的狀況。</p>

“高裡做了什麼了嗎?”</p>

橋上問道,岩木笑了笑。</p>

“他們都說高裡會降禍。橋上學長的那個好像也是高裡的法力無邊哦。”</p>

橋上看著自己的左手,然後哈哈地笑了。</p>

“笑死人了。”</p>

“我就說吧!”</p>

岩木笑過之後,仰望著天花板。</p>

“高裡也真是一個奇怪的家夥啊,打了他,竟然一點都不生氣。”</p>

“他沒有生氣嗎?”</p>

野末問道,岩木笑著說。</p>

“他哪有生氣?要是他有足夠的霸氣因為這種事情而生氣的話,就不會出現那種傳聞了。或許就因為他不生氣,反而更讓人覺得不舒服,覺得害怕吧?”</p>

“咦?”</p>

橋上看著岩木。</p>

“你做了什麼事?”</p>

“給了他一巴掌。”</p>

岩木手一翻,做出打人的樣子。</p>

“乾嘛要這麼做?”</p>

不知道為什麼,野末有點得意的樣子。</p>

“你的意思是說,如果能降禍給我那就降吧,對不對?”</p>

“我可沒有這樣說。”</p>

岩木提出嚴重的抗議,野末裝出一臉無辜的表情對橋上說明。</p>

“聽說他對高裡說,把我殺了試試看啊!還打了他一個耳光。狠狠地罵他如果要降禍那就降給我看啊!甚至還罵其他的人,相信這什麼鬼話,還怕成那樣?”</p>

“我可是很清楚你是如何加油添醋的。”</p>

岩木歎著氣說道,橋上很愉快地看著他。</p>

“岩木竟然這麼豪邁啊?”</p>

“彆傻了。”</p>

“他們說你打了他一巴掌,高裡沒有生氣?應該會生氣的吧?是不是你太好心了?”</p>

“哪有?”</p>

岩木有點害羞,看起來挺可笑的。</p>

“可是不管是不是出於好意,當著眾人的麵被打,一般人都會生氣的啊。”</p>

野末說道,岩木點點頭表示讚同。</p>

“是嗎?是太有修養了嗎?在我看來可真是窩囊。”</p>

阪田壓低了聲音。</p>

“現在放心是不是太早了一點?”</p>

他說完露出淺淺的微笑。岩木不禁揚起眉毛。</p>

“你是說我死了最好嗎?”</p>

“我可沒什麼說。”</p>

阪田看起來似乎樂在其中。</p>

“因為高裡確實是個棘手的家夥,我覺得現在放心還言之過早。岩木,你還是小心一點好。”</p>

岩木冷冷地笑了。</p>

“我倒希望講這些話的你彆觸怒了高裡。”</p>

“那是不可能的。我才不會做出激怒高裡的事……”</p>

“是這樣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