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誰敢還債(1 / 1)

一切繁華猶如昨日黃花,迅速衰敗。侯府輝煌的正廳中,前幾日烈火烹油般的花團錦簇全部不見,隻有一片死寂中,麵麵相覷的眾人。房梁上恍惚間還回蕩著高門貴女們的奉承。“現在該怎麼辦……”老夫人一聲灰敗的長歎,愣愣回想著前幾日,侯府的繁華,原來隻是一場短暫幻夢。不過是死前的走馬觀花!眾人也是長籲短歎,卻誰也拿不出一個主意。現在僅剩的祖產都被抵押了出去,侯府又早已落敗,現在還將京中大半官員都得罪了。外麵還有誰敢借錢給他們還債?“要不……”就在此起彼伏的歎氣聲中,一道聲音猶豫著開口:“或許,現在隻能我去借錢了。”“你?”聲音沙啞的族老懷疑地看了薑雨寧一眼,搖搖頭道:“你一個女眷,去哪裡借錢?”他從心底不信任薑雨寧,畢竟一個連娘家都沒了的人,能找誰借錢?眾人不信任,但老夫人卻忽然眼前一亮,看著如今即使素麵朝天,也依舊美顏的一張臉,心中有了計較。而接下來的話,正印證了老夫人心中的盤算。隻見薑雨寧哀歎一聲,但還是咬牙堅持道:“臣妾與戰王,多少算個舊相識……”……現場沉默一瞬,眾人都想了起來,前段時間京中有關薑雨寧與戰王的傳言。他們往常隻覺得丟臉,但現在卻無比慶幸,救命稻草一樣看著薑雨寧,催促她:“這敢情好,戰王功名顯赫,又加官進爵,定是資產豐厚!”激動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薑雨寧打斷。她神色凝重,緩緩搖頭道:“但戰王何許人也,我們即使想借錢,恐怕也要拿出足夠的好處。”好處?眾人不解,如今侯府無錢、無權勢,無地位。還能拿出什麼好處?薑雨寧靜靜等候片刻,在眾人開始認真沉思後,再次提醒:“或許,不需要財物一類,我們侯府多年積累,有沒有什麼彆的、能用來抵押之物。”擔心眾人起疑,她又補充道:“想來戰王為人正直,應當會好好保管的。”“這……”“侯府還能有什麼,總不能將宅子給他吧……”就在眾人猶豫之時,始終保持沉默的大房仿佛下定了決心,麵色凝重從懷中解下一塊玉牌。玉牌通體瑩潤流暢,即使是在沒什麼光線的廳堂中,也無光自亮,散發著盈盈玉色。顯然是一塊品質上等,且品質極佳的玉中極品。長房此前很少開口,導致眾人的目光迅速被他吸引,視線順著他的動作看向那玉牌。瞬間眾人瞳孔一縮,不讚同地看著他。然而想到侯府如今的境遇,他們阻攔的話到嘴邊,卻無法說出口。於是隻能任由長房將玉牌鄭重推給薑雨寧,沉聲叮囑道:“這是從祖上一直傳下來,侯府從不示人的死士調令,能調集侯府豢養的一千死士,想來有資格與戰王做交易。”“勞煩少夫人,將話轉告戰王,就說……若是他願意借錢,這玉牌就歸他!”掌管侯府最機密死士的令牌就在眼前,幾乎代表侯府的半數命脈。或是說,這已經是侯府最後的底牌。然而薑雨寧要的遠不止於此。她看著明顯不同尋常的令牌,卻為難的搖了搖頭,猶豫道:“隻是些死士,淩將軍見多識廣,手下兵將無數,想來……”“想來是不太需要的。”聽到自己侯府一直藏著掖著的底牌被嫌棄,眾人有些憤憤不平,但順著薑雨寧的話想下去,又都知道她並非有意為難。實在是,戰王確實出身戰場,手下也個個都是從戰場中廝殺出來的,確實有資格看不上他們的蝦兵蟹將。於是眾人反駁的話到了嘴邊,卻說不出來了。尤其大房,瞪著手中的玉牌,收回也不是,繼續談也不是。薑雨寧仍是慢條斯理,靜靜等了一會後,才狀若無意道:“難道府中隻有這麼點底牌嗎?我以為……”她猶猶豫豫,無辜又真誠:“臣妾以為,府中底蘊深厚,會有許多深藏不露的好東西呢。”說完失望起身,竟然眼看著就要離開。正廳眾人,現在唯一手中有拯救侯府可能的,就隻有一個薑雨寧。眾人如何肯讓她離開。一眾族老當即坐不住,連忙緊跟著站起身,叫住薑雨寧道:“等等,誰說侯府無底牌。”“長老!”“長老不可,這些私兵乃是重中之重,怎能輕易獻給外人。”“是啊長老,還請您三思!”似乎猜出來他想做什麼,知道內情的人紛紛阻攔。而薑雨寧此時雖然心頭一跳,直覺這就是淩少卿口中想要的侯府私兵。但她還是鎮定自若,疑惑轉身,擰眉不解道:“莫非當真還有什麼沒拿出來的,那您怎麼不早說,萬一戰王沒耐心,我們浪費太多時間,他反倒不願意了怎麼辦。”族中族老如何不知事不宜遲,但關乎侯府最後的一重底蘊,他們無論如何,也不願意輕易拿出來。直到此時,才終於有人想起來對薑雨寧解釋:“侯府不止大房手中的這一千死士,另外族長老手上,還有許多從未現身過的私兵……”“隻是這私兵如此重要,怎能輕易拿出來示人呢!”說話之人泄了氣,重重長歎一聲,唉聲歎氣坐了下去,彆過頭不肯再說什麼。還能說什麼,若是不拿出來,侯府怎麼辦!眾人神色凝重,更顯得滿臉凝重的薑雨寧更加突兀。她催促眾人:“既然還有,那便拿出來救急啊,戰王又不缺侯府這些私兵,他不過是需要咱們的誠意罷了!”先前主動叫住薑雨寧的族老已經下定決心,鄭重掏出另一個更加低調古樸,黯淡無光的令牌,放在薑雨寧麵前:“就是它了,我們侯府最後的一絲體麵,還請戰王一定要妥善保管,你就說,將來等侯府運轉過來,很快就會將令牌換回來,還會加倍感謝戰王的解圍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