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初露鋒芒(1 / 2)

正獨自感慨著,孫清臣就聽見門外傳來一陣騷動。</p>

隨後孫清臣聽到了一男子的說話聲,門打開以後,孫清臣卻看見了一張陌生的中年男子的臉。</p>

那男子一進屋就看向孫清臣,衝他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孫清臣,城主如今要去攻打金州府,特命我來通知你。”</p>

隨後那門口的士兵探頭望了一眼,又收回了視線。</p>

徐德遠快步走了進來,隨後將孫清臣拉到角落,壓低聲音說道:“孫縣令,我是徐德遠,徐振英的親伯父。”</p>

孫清臣倒是聽說過這麼一號人物,隻是這人一直躲在房間裡不出來,因此他也沒見過徐德遠的樣子。</p>

不過孫清臣此時對徐家人可沒什麼好印象,可他急切的想知道城裡的情況,隻能冷著臉說道:“城裡出了何事?為何明明先前還吵鬨得厲害,現在百姓們卻全都關起門窗來了?”</p>

“出大事了。徐振英殺了轉運司的官員,宣布造反,如今正往金州府方向去了,估計是準備攻下金州府!”</p>

“什麼?”孫清臣不由得大駭。</p>

他心中最擔心的事情果然發生了!</p>

徐德遠卻緊緊抓著他的手,一字一句說道:“孫大人,我不怕實話告訴你,徐振英造反是她一人之事,與我徐家二房沒有關係,我徐德遠深受皇恩忠君愛國,不可能做出此等謀反之事!事不宜遲,你現在告訴我,有沒有能夠阻止她的法子?”</p>

孫清臣蹙眉,“深受皇恩?”</p>

“實不相瞞,徐振英並非是什麼良民,她不過是一流放到黔州的犯人而已!在沒有流放之前,我官至禦史中丞,因木材案受了牽連,全家被發配至黔州。徐振英此人,手段毒辣,將我變相軟禁在房內,並做下此等罪惡滔天之事,我斷斷不能容忍!於是我趁著這次城亂跑出來,就想問問孫大人,眼下這情況該如何是好,咱們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徐振英這妖女真的踏平金州府!”</p>

“禦史中丞?”孫清臣這回是徹底震驚了,他不是沒有懷疑過徐家人的身份,可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他們竟是一群流放犯人,“徐大人?”</p>

這麼一想,孫清臣好像有了一點印象。</p>

怪不得他最開始總覺得這名字似乎在哪裡聽過。</p>

沒有時間考慮其他,有人願意幫忙自然是最好,更何況此人還是反賊徐振英的伯父,孫清臣感動的抓著徐德遠的手,“多虧徐大人相助,若這次造反事情真能平息,徐兄功不可沒,我一定向陛下上書替徐兄美言求情,興許能助徐兄官複原職也未可知啊!”</p>

徐德遠卻一臉愧疚之色,“聖上不怪罪我,不把我視做那妖女一黨,於我來說就已經是天大的福分,哪裡還敢奢求其他。”</p>

“徐兄,事不宜遲,如今城內是什麼情況,你快說與我知。”</p>

“徐振英和轉運司的人因為稅收一事沒有談妥,就鼓動老百姓殺了那兩人,現在她已經帶人去攻金州府了。”</p>

孫琴軒急道:“嵐縣離金州府不過四五日路程,她帶了多少人馬?”</p>

“至少有兩三千!”</p>

“兩三千?不妙啊。”</p>

“孫大人這是何意,金州府好歹是一府城,按理說府內至少有守衛兵幾千,為何孫大人一臉愁容?”</p>

“那是以前!如今國庫空虛,衛所本就減員清退了許多老兵。更何況如今黔州那邊在打仗,金州府的精銳都被抽調過去支援。如今金州府根本就是一座空城。”</p>

徐德遠驚呆了,“金州府守備竟然如此鬆懈?”</p>

“怕是情況比我們預想得還要糟糕。更不用提徐振英手底下的那些士兵,各個都是勇猛非凡以一當十,怕是不消幾千,幾百人就可以兵不見血刃的拿下金州府!”</p>

徐德遠隻覺得眼前一黑。</p>

此刻他真是恨毒了徐振英,想他徐德遠一世英名毀於一旦,從此將被扣上亂臣賊子的帽子,他就恨得咬牙切齒。</p>

“徐兄,你切莫再耽誤。我現在寫一封血書,你立刻送往黔州府的白將軍那裡,告知他金州府的情況,請他速速派兵支援!否則金州府一定會淪陷反賊之手!”</p>

“白將軍?可是汴京武侯白侯平的兒子白慈恩?”</p>

“正是他!”</p>

說完,孫清臣咬破了手指,撕下自己身上的衣裳,含淚泣血的寫下了一封手書。</p>

徐德遠心內焦灼,他本想借此機會奮力一搏,誰料孫清臣卻要他去黔州前線?</p>

他隻是一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如何能跑到前線去?</p>

更彆提金州和黔州兩地叢山峻嶺,到處都在短兵相接,他怎麼才能保證自己安全抵達?</p>

可是為了自己的前途,為了將自己從這場造反鬨劇中摘出來,徐德遠隻能孤注一擲!</p>

若是成了,興許陛下會網開一麵,免除他的罪責,甚至讓他官複原職。</p>

說不定還能治徐振英一個死罪!</p>

從此以後,他就徹底逃離徐振英的魔爪,他就可以將二房狠狠的踩在腳下!</p>

徐德遠將那封血書緊緊的揣在自己胸口,就仿佛揣著自己未來的前程一般慎重,“孫大人你放心,我就算拚了性命也一定將這封信帶到!你且等我的好消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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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州府城破了。</p>

夜晚,鐵蹄漫過,青石板上不斷發出讓人心驚膽戰的聲音。</p>

城門遠遠就傳來了騷動。</p>

百姓們早就關門閉戶,躲在家裡瑟瑟發抖。</p>

但凡城破,賊軍總是要燒殺搶掠一番的,更彆提焚燒糧草、擄走女人等惡行。</p>

那擄走的婦人自然是飽受淩辱,即使是找回來,也隻能家裡悄悄處理,再對外報一個暴病而亡。</p>

整個金州府彌漫著一種絕望而壓抑的氣氛。</p>

金州府通判一家除了周老爺在衙門那邊,其餘女眷帶著孩子紛紛躲在房內,又令府裡家丁拿著大棍子抵住大門。</p>

每逢破城,總有宵小趁機鬨事,搶劫的、殺人的、偷盜的,層出不窮。</p>

通判的長女周厚芳不過十六歲,正在家中備嫁,眼瞅著下個月就是婚期。</p>

她雖然沒有經曆過城破,卻也聽家中爹娘講過,“若是被擄走了,我就咬舌自儘,絕對不讓爹娘臉上蒙羞!”</p>

她和幾個姐妹都這樣說著。</p>

不過這一次,城中騷亂並沒有維持多久。</p>

從下午到黃昏,大約隻有兩個時辰,外麵的騷亂就停止了。</p>

眾人膽戰心驚的聽著外麵陸陸續續傳來的哭聲、尖叫聲、走路聲,有膽子大身手好的家丁拿著刀,一起相約著出去打探了情報,回來時顯然神情都鬆動了幾分。</p>

“是嵐縣的山大王打來了!太太小姐們莫慌,如今亂軍衝入了城裡,隻是捆了府君和老爺他們,說隻要我們乖乖聽話,亂軍絕不亂殺!”</p>

“嵐縣的?”大太太握著女兒顫抖的手逐漸穩定下來,“就是養豬的那個縣?”</p>

“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