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媽,我記住了(1 / 2)

時間如白駒過隙,一晃就到了正月初六,早春的氣溫依舊很冷,陽光並沒有如春暖花般豔麗和奔放,我們這兒通常稱這個時間段為“倒春寒。”初一到初五,我前前後後跟著老爸老媽把我們家大部分的親戚走了一遍,因為鬆鳴他們準備正月初八返回廣東,因為我從來沒有買過火車票,所以我哥哥今天自告奮勇說要幫我去把火車票買好,當然一起去買火車票的還有鬆鳴他哥,下午4點多的時候,我哥就回到了家,也遞給了我一張火車票,然後對我說:“是站票,而且是趟慢車,懷化到廣州,12個小時應該能到”</p>

我說:“沒關係,反正我也沒坐過火車,剛好可以在火車上好好體驗坐火車的滋味,沿途欣賞鐵軌兩旁的風景”</p>

“哈哈,你以為春運的火車有那麼好座的?”</p>

“不就坐個火車嘛,又不是要我去開火車。”我接過話回道:</p>

“你到了那天就知道了的,”我哥無不擔心地說:</p>

正月初七的晚上,老媽給我拿來一件襯衣,而且襯衣口袋是縫合的,她要我把襯衣穿在裡麵,再穿個毛線衣,外麵再穿一件外套,然後又告訴我,襯衣口袋裡有150塊錢,沒到廣東之前不要去動那個襯衣口袋,是你找到工作前的基本費用,接著又給了我30塊錢零錢說是途中的開支費用。然後又叮囑我:“到了外麵要學會照顧自己,媽媽沒在身邊追著你喊了,天冷了要記得添衣,”說著說著老媽的聲音就開始哽咽了,她轉過頭去用袖子向眼睛抹去……</p>

此刻老媽是背對著我的,我細細端詳著老媽的背影,直到這一刻我終於明白,原來我們的長大代表著父母的老去,媽媽真的老了些,她的腰不再像以前那樣直了,她的發絲裡摻雜了許多的白發,而我居然不知道這種變化是從何時開始的,我的內心似冰封般沉重,突然有種要痛到窒息感覺,這十九年裡,我除了向他們索取,依賴,我的腦海裡出現過“關心,孝順”這些字眼嗎?顯然是沒有的吧。</p>

平常我是有些討厭老媽的嘮叨的,也很討厭她對於我個人的為人苛刻(當然對我我哥哥也一樣)因為她是一個很固執而又非常吝嗇的人,讀書的時候她會算計我的生活費,不會讓我有一毛錢零用錢,平常班裡舉行集體活動集資我往往是缺席的其中一個,因為老媽不會給我錢的,所以後來班裡的活動我直接不報名,也不會告訴家裡,所以我叛逆她,也導致我特彆渴望自由,從而全麵脫離他們的管控,向往他們無法管控到我的地方。但是今晚老媽的聲音並不像我認知的討厭,甚至有些悅耳,我不厭其煩地聽著,眼睛裡淚花似湧泉般流出,我的聲音同樣有些哽咽了:“媽,我記住了,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你要保重身體,你和爸以後都要少操勞些事,哥已經結婚,有了他們自已的生活,而我不要你們擔心的,無論是我的婚姻和房子都由我自己來創造。老媽轉過身來,眼睛裡依舊有淚花閃爍,唯獨少了份剛才的嚴謹,多了份慈祥的笑容。</p>

次日,清晨我起得很早,因為火車票上的開車時間是今天上午十一點四十五分,從家裡到鎮上要步行半個小時,然後再從鎮裡坐班車去火車站,所以鬆鳴和我約好九點從家裡出發。</p>

老爸一直是個不善言辭的男人,平時話也不多,家裡基本上都是老媽做主,平時的農活很少喊我哥倆做,而且我和我哥哥也不善於做農活,所以他寧願自己多做一點,也懶得喊我們去幫忙。</p>

“小武,”當我正在房間整理行李時聽到了老爸喊我的聲音,他遞給我一百塊錢,接著又對我說:“出門在外,多帶點錢總會好些,若進不了工廠,回來就是,工地上的事不去乾,你乾不來的,我們市裡也是有工作找的,何況你還是高中生,”我仔細地盯著老爸那張飽經風霜的臉,看著他臉上似刀刻般的紋路,伸手從他那布滿粗繭的手上接過錢,我的眼睛裡是有淚花的,但最終我忍著沒讓眼淚流出來。我含淚笑著說:“爸,這是你的私房錢吧,藏好點,彆讓老媽發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