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被凍得渾身慘白發青。</p>

寧慈取下披風給她蓋上，習慣性地捏了捏她的手腕，旋即一頓，轉頭對藥無衣笑道：</p>

“麻煩少穀主幫她看看。”</p>

“沒問題！”</p>

藥無衣當即點頭應下，生出一種見鬼的被長輩考教的感覺。</p>

就像小時候他被老頭叫去幫人解毒，那感覺一模一樣。</p>

“寧大人也會醫術？”</p>

聽到少年冷冽悅耳的嗓音，寧慈抬頭，越珩正似笑非笑地看她。</p>

越珩莫名不悅。</p>

這個女人每次見藥無衣就會微笑，對著他就左右一臉冷冷淡淡的神情。</p>

明明當初被算計的是他，他哪裡得罪寧慈了？</p>

越珩越想越氣，臉上越發麵無表情。</p>

寧慈的確會醫術，且知道的人極少，比知道她身懷武功的人還少。</p>

也並非故意隱藏，隻是藥王穀少穀主就在旁邊，當然是讓他來更好。</p>

剛才靠近時寧慈習慣性給地這位姑娘把了脈，這麼多人隻要越珩注意到了。</p>

寧慈：“隻會一點皮毛，比不得少穀主醫術卓絕。”</p>

藥無衣忍不住露出傻笑。</p>

“嘿嘿。”</p>

越珩眼神涼涼地瞥了藥無衣一下。</p>

藥無衣莫名感覺背後陰森森的。</p>

尋影撓撓後腦勺，跟尋風小聲嘀咕：“你說殿下這是怎麼了？”</p>

方才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一轉眼殿下就自己在那生起悶氣了？</p>

“不知道。”</p>

尋風搖了搖頭，和尋影麵麵相覷，同時看到了對方眼睛裡的迷茫。</p>

“大冬天的在湖裡遊泳，命倒是挺大。”藥無衣嘟囔一句，下一秒卻皺起眉，“等一下，她被人喂過媚骨丸！”</p>

說罷，藥無衣從懷裡摸出一個瓷瓶，倒了一顆白色藥丸出來喂給小姑娘。</p>

媚骨丸通常是秦樓楚館用來控製女子的藥物，但早在衛太後掌權後就被查抄了。</p>

寧慈：“此藥在南晟是違禁物。”</p>

藥無衣想了想：“我之前在江湖遊曆時，見過黑市上有賣媚骨丸的，而且不少。”</p>

寧慈和越珩對視一眼。</p>

“雀樓？”</p>

寧慈看著小姑娘眉間的青藍色羽狀印記，然後蹲下用手指抹了抹。</p>

在水裡泡這麼久沒暈染，用手抹也抹不掉，這個青藍色羽狀印記並非是用胭脂描畫出來的，更像是類似於刺青的東西。</p>

薄薄的紗裙、被喂媚骨丸、眉心的羽狀印記……很難不讓人想到雀樓這個販賣貌美年輕女子的組織。</p>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p>

小姑娘迷迷蒙蒙睜開眼睛，看見身邊圍了一圈人，嚇得她立馬縮進了披風。</p>

寧慈說了好些安撫的話，小姑娘才小心翼翼地露出一雙眼睛，盯著寧慈看了一會兒，小手悄悄攥住了寧慈的袖子。</p>

寧慈當然察覺到了，她哄著小姑娘穿好披風坐起來，坐到爐子邊上去烤烤火暖暖身子。</p>

“這是魚湯，你要喝嗎？”</p>

寧慈指了指剛剛盛起來那碗沒動過的魚湯，放置到現在正好變得溫熱。</p>

小姑娘緊緊攥著寧慈的袖子，像剛破殼的小雛鳥，警惕又害怕地看了眼其他人，最後又朝寧慈身邊靠了靠，恨不得貼得再緊些。</p>

小姑娘雖然醒了，但是像驚弓之鳥一般，也不說話，就害怕地捏著寧慈的袖子，說什麼也不撒手。</p>

沒辦法，寧慈便喂她喝了一碗魚湯，她青白的臉蛋漸漸回了血色。</p>

藥無衣鬱悶得很，忍不住嘀咕：“剛才可是我救了你，怎麼看到我跟看到壞人一樣。”</p>

不知道是餓了還是魚湯太好喝，剩下的魚湯都被小姑娘咕嘟咕嘟喝了個一乾二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