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寧大人，你喝醉了。”</p>

“唔。”</p>

寧慈緩慢地眨了一下眼睛，眸中蒙著一層淺淺的水霧，撐著桌子試圖站起來。</p>

越珩移開視線：“我讓丫鬟送你回房休——”</p>

話還沒說完，下頜驀地印上一抹溫熱的柔軟，越珩微微睜大眼睛。</p>

原來是寧慈方才起身時沒站穩。</p>

寧慈趴在桌上，表情迷蒙，明顯是根本沒反應過來剛才自己做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p>

反倒是越珩，像被針紮了一般倏地站了起來，神情有幾分羞惱。</p>

“寧慈！”</p>

越珩抿著唇，瞪著寧慈看了好一會兒。</p>

那邊玩煙花玩得正歡，尋影回來拿酒，剛好看見殿下麵無表情地盯著寧女官，耳朵尖尖卻是紅的。</p>

“殿下，你這是怎麼來？”</p>

尋影摸了摸後腦勺，又有了那種不對勁的感覺。</p>

越珩瞥他：“不是讓你看著他們嗎？”</p>

尋影道：“尋風看著他們呢，我來拿酒。”</p>

越珩沒說話，微微頷首，示意尋影動作快點。</p>

“殿下怪怪的。”</p>

提著兩壇子酒，尋影一邊走一邊嘀咕。</p>

少頃，醉鬼又在嘟嘟囔囔說什麼，聽不清，越珩頓了一下，隻好再次傾身去聽。</p>

寧慈雙眸半合，白皙的肌膚泛著淡淡的粉，唇瓣微動：</p>

“為什麼，彆人的命在他們，眼中，什麼都不是？”</p>

就像當年爹娘無辜被殺時一樣……</p>

聽到寧慈這句喃喃自語，越珩身體微微一僵，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在楓山獵場那天，衛聽風用死囚消遣取樂。</p>

衛聽風說要請他看一場好戲，越珩覺得無聊便應了，直到寧慈出現，他一下便猜到了衛聽風所說的好戲是什麼。</p>

衛家和衛太後離心一事並非秘密。</p>

早些年，衛太後和衛家同氣連枝、相輔相成，為了爭權，衛太後不得不對衛家所做之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p>

如今衛太後地位穩固，衛家也成了南晟權勢最大的毒瘤，為了清明盛世，衛太後必然不會再繼續放任衛家荼毒南晟。</p>

隻是衛家並不蠢，且衛國公對這個妹妹大義滅親的性子十分了解，因此許多生意都是瞞著衛太後做的，到底沒有露出把柄。</p>

失去一個盟友嗎，自然要再尋一個盟友，俗話說敵人敵人就是朋友，因此北地無疑是衛家最好的選擇。</p>

說到底，衛聽風就是想討好拉攏越珩，但寧慈是衛太後的人，他也隻敢嚇唬一下。</p>

結果寧慈沒被嚇到，反倒是衛聽風顏麵儘失。</p>

如此，越珩便明白為何每次寧慈對他都沒好臉色了。</p>

她這般聰慧，定然早就想到了。</p>

……</p>

幾日後，小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