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p>

中州，晟京。</p>

宮中舉行盛宴慶賀新禧，越珩帶著尋風尋影進宮了。</p>

作為藥王穀少穀主，藥無衣也收到了邀請，但他找借口推掉了。</p>

“不想去，反正他們又不能拿我怎麼樣。”</p>

藥無衣坐在桌子前，從暖鍋裡夾了一塊燜羊排。</p>

還是在亭子裡，一張不大不小的圓桌，坐著藥無衣、寧慈、李善魚、薑湄、阿鈴，還有薑湄詢問過尋風之後得到允許後，好說歹說才拉過來的聞青時。</p>

聞青時倒不是不願意，而是覺得不妥，一來這地方不是彆處，而是鎮北王府，他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人來這吃飯像什麼樣子？</p>

二來，這些年聞青時早已習慣了一個人，想到和許多不認識的人一起吃年夜飯，總感覺怪怪的。</p>

薑湄說他社恐，聞青時也沒聽懂。</p>

總之最後他還是不想讓薑湄失落。</p>

到了之後感覺還不錯，兼管濟善堂的李大人他是認識的，甚至可以說是熟人；藥王穀的少穀主很是熱情，見麵就問他有沒有病；跟薑湄差不多大的阿鈴姑娘不能說話。</p>

最後是另一位女官大人，清清冷冷的也不怎麼說話，但是聞青時看出來，這裡的每一個人都很喜歡她。</p>

薑湄為這頓年夜飯費了不少心思，從早忙到晚，不僅不累，反而十分有精神。</p>

阿鈴扯了扯薑湄的袖子，指著一盤青青紅紅的菜，用眼神詢問這是什麼。</p>

經過藥無衣的醫治，阿鈴的嗓子看起來已無大礙，但就是說不了話。</p>

按照薑湄的經驗，她覺得阿鈴沒法說話多半是心理上的原因。</p>

“這是雙椒兔，特彆下酒。”介紹完，薑湄特地多說了一句，“這個有點辣，你稍微嘗嘗味道就可以了。”</p>

阿鈴乖巧地點頭。</p>

薑湄給她夾了一塊五香烤魚。</p>

今天這魚烤得格外好，外皮金黃酥脆，裡麵魚肉雪白，又鮮又嫩又入味，舌尖一抿就化了。</p>

見阿鈴十分喜歡，薑湄又給她夾了一塊糖醋排骨。</p>

阿鈴兩邊腮幫子都鼓鼓的，激動地指了指糖醋排骨，看得出非常喜歡這道菜。</p>

薑湄嘿嘿一笑，心道果然是小孩子，這道糖醋排骨沒做錯。</p>

李善魚看了眼阿鈴眉心的青藍色飛羽印記，和寧慈碰了一下杯子，壓低聲音：“有問出什麼線索嗎？”</p>

寧慈以茶代酒，喝了一口。</p>

“問她她都搖頭，似乎什麼都不記得了，藥無衣說可能是因為受了極大驚嚇和刺激，導致她忘記了那些讓她恐懼的記憶。”</p>

“被關在王府地牢裡的那個殺手知道的都不多，何況一個被‘雀樓’當成貨物的小姑娘？”</p>

李善魚點了下眉心，問道：“那東西可以洗掉嗎？”</p>

“可以。”寧慈頓了一下，“但是阿鈴很抵觸彆人碰她這個印記。”</p>

“想來不是什麼好的記憶。”李善魚皺眉，“希望早日把那什麼隻會禍害人的雀樓給找到，然後連根拔起，徹底摧毀了。”</p>

“說起來……”李善魚喝了一小口酒，“前段時日那篇拍陛下馬屁的文章你還記得嗎？”</p>

寧慈點頭。</p>

李善魚嗤了一聲：“這股風氣是愈演愈烈，文人書生爭相模仿，生怕落後於人，春闈時討不著好。”</p>

聽到她們討論這個，薑湄也加入了進來，她說：“這個我知道，聞青時就是因為不願同流合汙，被序文閣的掌櫃趕出來的。”</p>

聞青時被藥無衣拉著喝酒，已經有了點醉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