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爾爾(1 / 2)

回到近期要紮根的沙發上之後,李卯自然而然地掏出了煙盒。</P>

和萬馥奇那廝同居之後,他本來就不低的抽煙頻率更是直線上升。</P>

高到有時他都懷疑,這一切都是一場萬馥奇讓自己年紀輕輕患上肺癌,死在他前麵的陰謀。</P>

畢竟和那種人生活在一起,還定期保持肉體關係,再不用尼古丁麻痹自己,那精神失常的概率可能會遠遠高於患癌機率。</P>

給自己找完近期抽煙頻率上漲的正規理由,正心安理得,美滋滋的要點火的李卯,一低頭和懷裡的小屁孩來了個四目相對。</P>

他摁著打火機的大拇指一鬆。</P>

火苗頓時縮了回去。</P>

壞菜,忘了懷裡還有個嬰兒人質了。</P>

李卯趕忙又把煙從嘴裡拿了出來,懟回了煙盒裡。</P>

雖然不能給小孩吸二手煙,但也沒必要浪費。</P>

把二手煙都攢著,回去給家裡那條瘋狗吸。</P>

他倒要看看最後誰能活過誰,哪個命更硬。</P>

雖然李卯還沒進化到尊老愛幼這一步,但他也不是什麼在世活閻王。</P>

人家老板開出的條件是要錢,甚至錢都可以不要,就是讓許誌華的家人提心吊膽一陣子,出口惡氣而已,可不是什麼滿門抄斬。</P>

而且一百多萬的債,就算追到手了,他也隻能拿個百分之一的傭金,一萬塊。</P>

誰得多賤,為這麼點破錢背上人命。</P>

再說一萬塊錢,按他之前的尿性,倒還能穩穩將他拿捏。</P>

現在可就未必了。</P>

現在他什麼身價!</P>

勾勾手指,就有條瘋狗願意漫天撒錢,來買他的賬。</P>

他最近都開始琢磨,乾完這票就退休了。</P>

所以沒必要戾氣那麼重。</P>

要不是早在之前就答應了阿強,不好辜負兄弟的一番好意,還能順道打著這個旗號遠離萬馥奇幾天喘口氣,他都懶得接這單生意。</P>

之前什麼爛錢都恰,是因為他這種人活了今天沒明天。</P>

說不定哪天出門胳膊腿兒就讓對家給打斷,成了個四肢不健全的廢人。</P>

又或者什麼得罪過的仇家找上門,一板鍬給他腦殼敲爆漿,給他原地超度了。</P>

所以他總想趁著一條爛命還沒讓閻王爺收走,多攢下點錢,給自己留條後路,也給那個十八歲了,青春期還沒結束的小逼崽子,一個走出城南區的機會。</P>

現在萬馥奇給他的錢,已經足夠讓他換個營生,順便支撐起何澈未來的演藝事業。</P>

至於身上那個標記…</P>

“啊啊!”</P>

懷裡的寶寶突然叫了兩聲,打斷了李卯的思緒。</P>

他低頭望去,發現小寶寶似乎對他手裡,剛剛冒出亮光的打火機十分感興趣,正一動不動地盯著。</P>

可能是期待了很久,亮光卻沒再出現,所以才有些著急的叫了兩聲。</P>

“喜歡?”</P>

李卯拿著打火機在寶寶的眼前晃了晃,拿遠些後,才“啪”的一下點燃。</P>

“啊!”寶寶興奮地喊了一聲。</P>

李卯沒怎麼接觸過這麼小的孩子,沒想到還挺好玩的。</P>

他收起火機,笑罵道:“上、上輩子老煙槍啊你?玩火尿炕知、知不知道?”</P>

嬰兒也聽不懂大人都在說些什麼,隻能靠感知而來的情緒。</P>

這段時間朱櫻的恐慌與焦慮也在不斷向寶寶傳遞,所以她比同階段的孩子敏感很多,安穩入睡更是難上加難。</P>

李卯是她近些日子接觸到的,唯一一個除媽媽以外的人。</P>

這個新出現的大人狀態要比一直陪伴她的母親鬆弛的多,臂彎也更加有力,似乎把她與危險隔絕開來。</P>

這無關於感情,隻是人類身為一種動物的尋求安全感的本能。</P>

寶寶在李卯的懷裡十分安分,一眨一眨的大眼睛盯著他,似乎在進行著某種人臉識彆的記錄。</P>

李卯也是津津有味的回望著寶寶那雙清澈的大眼睛,時不時的挑眉逗逗她。</P>

正如李卯所說的,朱櫻和許誌華的女兒幾乎是和媽媽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似的,許誌華這個人渣隻有一個重在參與獎。</P>

好在孩子沒隨爹,隨媽長了副討喜的模樣。</P>

不哭不鬨又白白淨淨的,跟個沾了粉兒的小糯米團子似的,身上還帶著淡淡的奶香味,惹人喜歡的緊。</P>

一大一小對望了好半天,寶寶才率先出擊,伸出小肉手,抓著李卯散在胸前的金發扯弄。</P>

李卯吃痛罵道:“嘶…不僅是、是老煙槍,你還暴、暴力狂啊你!”</P>

他呲牙咧嘴的伸手想要把自己的頭發解救出來,奈何那十個跟小蘿卜頭似的小手指頭把他的長發拽的亂七八糟,快要纏成了死結。</P>

想直接掰開小崽子的手的計劃,也在碰到那根高壓鍋燜鍋的牛蹄筋似的小肉手時破滅了。</P>

最後他用餘光瞥到了個撥浪鼓似的玩具,正當他費勁巴力地伸長胳膊,試圖用玩具來轉移小崽子注意力的時候,一雙手先他一步,抱走了他懷裡的寶寶。</P>

朱櫻不知道什麼時候從臥室裡走了出來。</P>

她動作輕柔又專注的解著纏繞在寶寶手指上的金色發絲。</P>

李卯並沒有剛才那般咄咄逼人,見朱櫻抱走了寶寶,他也沒說什麼,隻是看著那雙靈巧的手解救他頭發的動作。</P>

本來也隻是一場單純的恐嚇。</P>

不是他挖不出心肝脾肺腎這種事情,而是這單的價格,完全不配讓他做這種事情。</P>

他隻是貫徹著老板讓許誌華的老婆,日子不好過的宗旨,嚇嚇她而已。</P>

他抬眼,細細打量著專注的女人。</P>

朱櫻的原生家庭不錯,父母恩愛,家境殷實,天生一副與世無爭的溫潤性子。</P>

她眉眼柔和,身材纖弱,剛剛生產完的狀態又為她鍍了一層母性的柔光。</P>

隻不過本應無憂無慮的大小姐,卻因為遇人不淑,現在眉宇間總縈繞著淡淡的哀愁,不似曾經的天真模樣。</P>

“好了。”</P>

解開了最後一根頭發後,朱櫻收回手,輕聲提醒。</P>

“爾爾很喜歡抓頭發,你下次抱她的時候,把頭發紮上會好一些。”</P>

現狀無法改變,與其大哭大叫的吵鬨,惹了男人心煩,做出什麼不利於她們母女的事情,還不如儘量退讓,和諧共處。</P>

之所以做出這樣的決定,是因為朱櫻實在看不透眼前這個漂亮的男人的態度。</P>

剛剛她聽見寶寶的聲音,從臥室裡走出來撞見的那一幕,又把她對於男人的第二次認知推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