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泰是一個性情中人。

騎著馬在外麵轉了一圈便回來了，還是氣呼呼的不說話。

“林天，你說那個位置真的就這麼好嗎？”

秦泰眼睛泛著血絲，很是認真地問道。

林天年紀雖小，但是乾出來的事情卻一件比一件大。

故而，秦泰完全不把他當成小輩看，而是自己的同輩人，自己的朋友。

林天沉默片刻，最後還是說道：“王爺，那個位置很好。”

“普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沒有人能夠拒絕那個位置帶來的權利。”

“不然的話，就不會出現那麼多的朝代，那麼多的亂臣賊子了。”

秦泰當即反駁道：“我就不喜歡那個位置！”

“我看到我的父親是怎麼當皇帝的，我極度厭惡那個位置！”

“我看到了我的哥哥，我的侄子，他們都是皇帝，我看到了他們的生活！”

“枯燥、乏味！”

“這種生活，甚至還不如我！”

說到此處，他的情緒有些崩潰。

燕王秦泰，為人親和，極重感情，不重權勢。

蜀王秦樉，是他小時候最好的玩伴。

直到現在，二人還時常有書信往來。

他不太明白，為什麼當叔叔的，竟然會縱容他人殘害侄子的天下？

甚至還想親手顛覆侄子的統治！

林天低沉的聲音傳來。

“王爺，那是你。”

人心是貪婪的，迫切的想要將眼前的一切占為己有。

像秦泰這種人終究還是少數。

“人的抱負是不一樣的，但是坐上那把龍椅，是絕大多數人的抱負。”林天緩緩說道。

秦泰猛地抬起頭來，那雙眼睛赤紅，死死地看林天的眼睛，問道：“那你呢？”

“這也是你的抱負嗎？”

林天則是搖頭道：“我就在那絕大多數之外。”

“我想將我所知道的東西轉化為能夠創造價值的東西。”

“讓我身邊的人，以及那些我看不到的人，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生活，讓他們也體會到生活的美好……”

“王爺，這才是我的抱負。”

秦泰怔怔地看著侃侃而談的林天，沉默下去。

良久之後，秦泰突然笑了出來，看著林天的眼睛，說道：“我會親眼看著那一天的到來！”

“想來那一日，也將是你成聖，被永久傳頌的一天吧！”

“林天，你的抱負，高於他們。”

“你不應該僅僅是一個太監。”

林天也跟著笑了，向後靠在軟墊之上，道：“抱負無高低。”

“王爺，你的抱負又是什麼？”

秦泰想了許久，最後還是搖頭說道：“我不是很清楚，我隻知道我現在的生活很美好。”

“安於現狀……這可能就是我的抱負吧！”

林天大笑，忽然低下頭從自己隨身的箱子中取出一個壇子。

將上麵的泥封拍去，一股極其濃鬱的酒香味兒直接衝了出來，衝進二人的鼻腔之中。

這是林天釀製的美酒，第一次問世。

倒在酒碗中，遞給秦泰。

“王爺，那我便恭喜你，完成了你的抱負。”

秦泰仰起脖子，一氣將酒喝完，伸手一抹嘴，大笑道：“哈哈哈！那便借你吉言了！”

秦泰酒量極大，林天的身體也異於常人。

二人越說越儘興，最後醉倒在馬車之上。

江南很遠，像這種龐大的軍隊動身得將近二十天的時間。

大軍動身的時候，卻經常不見了兩位領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