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眠龍勿擾（6000）

伏地魔感覺胸腔中有一團火在燃燒，燒的他口乾舌燥，氣管好像要撕裂似的。

塞勒斯的話語對伏地魔而言簡直就是一種羞辱。他最恨的就是自己身體那一半的麻瓜血統，在伏地魔看來這就是一種恥辱，是自己高貴的血脈斑駁的證明！

那一半的麻瓜之血是肮臟的。

散發著惡臭！

可是現在，塞勒斯竟敢說他和麻瓜沒有什麼區彆？

他的怒火已經燃燒到了極點，像是火山一樣一下子爆發了。

霎那之間，洶湧的魔力像是潮汐一樣從伏地魔的身體裡麵釋放出來，魔力像是刀刃一樣刺出去，伏地魔的手腕上浮現出蛇的鱗片，那些鱗片豎起，像是逆握在刀刃上一樣刺痛！

塞勒斯鬆開伏地魔的手腕。

“我會讓你為這句話付出代價，塞勒斯！”他惡狠狠地朝著塞勒斯說道，猩紅的眼睛中儘是殺意，他一開口，就像是在吐出汙泥一般劇毒的詛咒，血與惡交織！

塞勒斯立刻感覺自己被一股濃烈的惡意籠罩。

巫師的施法能力是天生的，哪怕沒有魔杖，小巫師也能在極端的情緒之下引發強烈的魔力暴動，此刻的伏地魔更是不用說了。清醒的時候他就能無杖施法，此刻怒火中燒的他，哪怕隻是語言都帶著魔力！

說到底，魔法就是改變世界和現實的力量，強大的巫師甚至可以心想事成！

倘若此刻的塞勒斯隻是一個沒有魔力的麻瓜，恐怕隻是伏地魔的這一句話，就能讓他的餘生在厄運中度過。

可惜，塞勒斯是另一個強大的巫師！

“嘴硬是沒有用的，伏地魔，今天你做的最錯誤的決定是和我離的這麼近。”塞勒斯嘲笑道。

“主人！”小巴蒂急著想要增援，但是老當益壯的布爾斯特羅德攔下了他。

“這是王和王的對抗，不是你可以插手的，小子！”布爾斯特羅德的頭發是灰白的，身形很瘦，十幾年的阿茲卡班生活對於一個老人來說還是有些太過於殘酷了。

他幾乎已經不成樣子，內心裡的瘋狂與陰暗遠遠比表麵上看起來更多。

“蠢貨！看看誰才是我們真正的主人！”小巴蒂怒罵道。

他當然知道布爾斯特羅德實際上也是忠誠的，即使在十二年前，這個食死徒的老成員也沒有背叛。但是現在，就因為出現了一個假貨，對方居然就倒戈了？

簡直是不可理喻！

“伱還很年輕，不理解也很正常。”布爾斯特羅德輕聲說，但是他接下來的話語卻讓小巴蒂久久沒有回過神，“實際上兩個黑魔王就是同一個人，不是嗎？”

“你在說什麼瘋話？”

“瘋話？我可不是老糊塗了，”布爾斯特羅德平靜地說，“我成為一個食死徒的時間比你的年紀還長小子，我見過黑魔王年輕的時候。”

布爾斯特羅德陷入了短暫的回憶。

“那個時候食死徒還沒有成型，我們有另一個名字，大多數被黑魔王的力量折服的人都聚在他的身邊，像是守衛君王的騎士。但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這一切就變了。我想想——是在黑魔王遊學歸來，模樣大變之後吧。”

最開始的食死徒名為“沃爾普及斯騎”，那個時候這個小團體的人數還不多，大家都是為了高貴的血統而聚集在伏地魔的身邊。他們相信伏地魔的才華，相信伏地魔會帶著他們走向輝煌。

但是當伏地魔短暫的消失又歸來以後，他就變得極端了許多。

當然，大體上的方向還沒有改變，但是漸漸的，所有的一切都不同了，曾經的理想早就已經成為了掩飾伏地魔恐怖統治的旗幟，除了引誘一些年輕而又頭腦發熱的小巫師源源不斷地加入食死徒的群體之外沒有什麼作用。

純血因此高貴了嗎？

至少布爾斯特羅德不認為像狗一樣跪在地上，搖著尾巴，卑微地親吻一個人的腳尖是一種高貴。

曾經維係他們聚集在一起的是理想和對伏地魔的憧憬，但是後來隻剩下恐懼。那些最初追隨在伏地魔身後的人，有多少是死在傲羅之下，又有多少是被伏地魔親手殺死的？

布爾斯特羅德看向此刻已經相互之間停手了的食死徒們，這些人當中，除了眼前這個天性邪惡的小巴蒂·克勞奇之外，又有多少人隻是因為恐懼伏地魔的力量，才在這個晚上戰戰兢兢地來到這裡？

小巴蒂愣愣地聽著這些不為人知的過往，他從不知道這些事，當然其實也不關心。

他才不在乎什麼純血，什麼榮耀。他隻知道伏地魔——這位偉大的巫師和他一樣，同樣有一個令人厭惡的父親，同樣親手殺死了自己父親的命。

“這就是背叛！是不忠！”

“當背叛者是組織的首領的時候，忠誠早就已經是一個笑話了。不是我背叛了黑——不，”

布爾斯特羅德停頓了。

過了好一會，他才下定決心把這句話說完整：“不是我們背叛了伏地魔，而是伏地魔背叛了我們。”

他說話的聲音其實很輕，甚至有些含糊不清，但是落到每一個人的耳朵裡，都像是驚雷一樣震撼！

就連小天狼星他們都不敢直呼黑魔王的名諱，但是布爾斯特羅德卻說出來了。

這不難理解，在他看來，黑魔王隻有一個，不是伏地魔，而是現在的塞勒斯！

“你讓我感覺很驚訝，布爾斯特羅德。”

伏地魔已經冷靜了一些了，他像是抬起頭，那張扁平的臉像是一條蛇，陰毒的雙眼盯著塞勒斯。這一次他學聰明了，一掙脫塞勒斯之後，立刻拉開了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