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1 / 2)

第三章

辭去工作後的沈糖其實沒有想象中那麼樂得其所,她這個人熱鬨了想要寂寞,寂寞了又想要熱鬨。

她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好。

很長一段時間,她覺得最不無聊的時候是廖澤來找她,他對一夜情對象與正牌女友還是有些區彆的。

他會帶女朋友逛街買奢侈品,給女朋友一張無限揮霍的黑卡,應接不暇的名牌包隨意挑,也會每天晚上跟她縱欲笙歌。

這樣不健康的生活作息也會有改善的時候,他和她放縱後通常十天半個月見不到人,沈糖無需為錢考慮,她照常吃吃喝喝。

等下一次廖澤來找她,按他的習慣,一般會帶她去聽音樂會,看藝術展。

她會穿好與名媛千金幾乎無差的裙子,出席在典雅得體的拍賣會現場,要麼幫他舉牌,要麼好好站在身邊做個花瓶。

廖澤帶她做的所有事情從不問她意見,沈糖對此一點不介意,她不排斥見識認知以外的東西,恰好這才是她的目的。

她也很識趣,兩個人溫存親熱時,她會聞到廖澤身上不屬於她的女人香水氣,會聽見他與彆人打電話調情。

沈糖無論心底還是內心都波瀾不驚,耳聾眼瞎,默不作聲。

有時候她也搞不懂兩個完全沒有愛的人怎麼忍受雙方都藏有目的,都圖點什麼的情況下,還能相處下去。

大概沒有愛,做什麼都與我無關。不過是他好奇無聊,見慣太多場麵的世家小姐,對她這種女人嘗個鮮。

你正好存在,我剛好需要。

有一天沈糖坐在他的跑車上,綠燈一亮,三三兩兩的學生拖著行禮箱說說笑笑的從她眼前走過。

她忽然想到了什麼,心裡數著日曆問:“要放暑假了嗎?”

廖澤掌著方向盤,整個人處於放鬆狀態,他閒閒“嗯”了一聲,反問:“怎麼,想打暑假工?”

這樣玩笑的反問毫無依據,沈糖接著說:“為什麼覺得我想打暑假工?”

他笑了一笑,宛如一個大男孩在跟她商量下午要不要去打籃球,他說:“誰讓我家姑娘長得跟十八歲少女似的。”

沈糖一聽隻得笑笑,情話於他簡直信手拈來,偏偏還就是挺取悅人的。

“現在去哪兒?”

廖澤一轉方向盤,車子倒入商場的車庫,他抬手揉揉她的頭發:“買衣服。”

她和他也不是第一次逛街了,出入的服裝店來來回回就那幾家,兩個人拋去身份地位不談,長相還是很登對的。

沈糖選了當季新款的服裝,結款時廖澤正打算付錢,她一扭頭看見櫥窗模特身上的白裙子。

她年紀不大,她和廖澤都不算大,廖澤可能比她大兩歲,她呢也分不清楚自己準確屬於哪一個年份。

可能同歲,也可能小幾歲,她不糾結太多,在腦子構想十幾歲的女孩子穿上這件衣服的場景。

她挽住廖澤刷卡那隻手的胳膊,甜甜地笑,撒嬌說:“那件白裙子挺好看,你覺得呢?”

廖澤聽她甜膩的聲音,眉心一擰,怪不適應,他順著視線看不出特彆。他也懶得真正思考到底好不好看。

晚上在酒店鬼混完,廖澤順帶腳的送她回去,他送她回家的頻率很低,大概覺得房齡太老,又不好停車。

夜裡挨家挨戶開著燈,商鋪的叫賣一聲比一聲高,紛雜噪音把車上的音樂覆蓋完了。

他眼神藏不住的嫌棄,嘴上還要貧一下:“不請我上去坐會兒?”

“合租房,你一男的不合適。”她沒看他,眉心一跳。

“怎麼沒聽你提過?”

沈糖也學他講話,貧嘴說:“你吃醋啊?可對方是個女孩子耶。”

廖澤隨口問問,她不願意他也不在乎,他說:“過幾天再來接你。”

“嗯。”

沈糖提好車後座的大包小包購物袋,推開門下去。

廖澤卻在背後悵然若失的點撥說:“處了這麼些日子,你這人一點儀式感也沒有。”

她還沒來得及詫異他今晚的索吻舉動是否過於幼稚,沈糖掌著車門,彎腰探進去親了親他的唇角。

她進了屋子,先把白裙子清洗了一遍晾乾。十幾平方米的出租屋擁擠窄小,沈糖曲腿坐在沙發看電視。

僅有幾秒的畫麵閃回,她下意識摸了摸唇,撈起陷進沙發空隙的手機,發現五分鐘前廖澤打過電話。

五分鐘前她還在洗澡,有那麼一刻的念頭,她想打回去,可一秒鐘後她又不想了,關掉手機回屋睡覺。

第二天沈糖還沒睡飽,客廳就有腳步聲走來走去,房門不隔音,兩個人講話聲音再小也跟蚊子叫似的。

她打了個哈欠,把門一開,客廳裡的兩位正收拾屋子呢,男女搭配,一個拖地一個折衣服。

兩個半大點的孩子興衝衝叫了聲:“姐。”

這一叫她瞌睡徹底醒了,沈糖閉眼想了一下,好像是放假了來著。她走去開冰箱門,發現沒什麼菜。

和廖澤在一起後她就再也不做飯了。

她抿抿嘴,有點對不住地說:“改善一下夥食吧,我點個外賣?”

小小和一一雙雙點頭,其實他們都不想吃沈糖做的飯。

外賣還挺快的,沈糖收拾完桌子,三個看著都不怎麼大的麵孔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尤其小小話多。

她和一一過完這個年升學高中,她說班主任讓兩個人努把力保送重高,可以免學費。還說憑領取的政府資助,生活費足夠夥食了。

兩個孩子都不是沈糖的親人,她平時會給他們零花錢,但也僅僅很微薄的給予一點而已。

她也沒那麼好心,自告奮勇給自己添那麼一塊大石頭,承擔誰誰誰的學費和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