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身後遠處，憤怒的人們在怒吼。放債人飄到我的腳邊。高尚的意圖卻將我引至暴行。渴求伸張正義的憤怒點燃了我的智慧，但是複仇大計隻是一場妄想。”</p>
陳宇的腦海中浮現出《守望者》裡那個《黑貨船》漫畫中的語句，他走上街頭，他看著繼續聚集的人群，在火把的映襯下，他們宛若從哥譚地底深處湧出的亡魂。</p>
如果沒有我的乾涉，這樣的景象將在一年後或是兩年後出現。</p>
萊克斯的死會令原本的陰謀緩慢而又穩步的推進。</p>
但我加速了這個過程。</p>
我給了奧斯瓦爾德提前入場的機會，而這個哥譚罪惡之星當然會笑納。</p>
是的，他必然會笑納。</p>
……</p>
康斯坦丁跑出了陰暗的地下室和通道，他沒有迎來爆炸，他和眾人跑進了夜色中，而當他抬起頭時才發現，他站在大都會的一棟早已廢棄的公寓樓內，這裡似乎被改建成了某種收容所。那些敞開著門的房間內還有床鋪和櫃子。</p>
“這裡同樣屬於灰色資金鏈的一環。”“頦”史蒂夫突然說道，“愛爾蘭幫控製的那個碼頭和去往大都會、哥譚的運輸路線全都是安排好的，羅賓斯石油公司才是正主，他們不單單和‘午夜’有所來往，通過那艘貨船的調查我掌控了其中的部分器材和貨物來自萊克斯集團。”</p>
“等等……萊克斯會傻到乾著偷雞摸狗的事兒，然後堂而皇之的將線索留下？”康斯坦丁摸了摸額頭的傷口，結果碰到了斷掉的指頭，他惱火於自己居然忘了這件事，他立刻痛苦而又懊惱的罵了一聲，緊接著卻說道，“這他媽的就是栽贓！無論是‘午夜’還是羅賓斯石油公司，他們都想將屎盆子扣向萊克斯！”</p>
“就是這樣，萊克斯估計並不知道這一點。但他也並不無辜，我查到了一些非常難以察覺的地下交易，當然，我也用了一點兒精神折磨和催眠的小手段。”史蒂夫碰了碰自己腦袋上那可笑的頭盔，那是精神控製裝置，“‘雙麵人’和萊克斯給了羅賓斯石油公司一筆錢，用來收購一些無關緊要的……藏品，那都是假貨！”</p>
“那些特殊能量武器！媽的！怪不得‘雙麵人’也會被弄死！等等……難道你在說‘午夜’主導了這一切？”康斯坦丁狐疑地停下腳步，“不，他應該也是個傀儡。紐約需要空出一個王位，而他是最好的犧牲品。他渴望著主宰美國，令黑人崛起的夢想也是被利用的好方向……他甚至被許諾了死而複生，那是某種實驗……然後‘雙麵人’死了……媽的，這更像是兔死狗烹！”</p>
“我查到了最後的一批貨源，順藤摸瓜後，我找到了一家古董店。”史蒂夫轉頭看向披著破爛毛毯的麥澤金，他對麥澤金那腐爛的半張臉有些抵觸，卻還是說道，“正是這位女士的。”</p>
“我沒有和‘雙麵人’做過任何生意！也沒有和‘午夜’、萊克斯……”麥澤金忽然一愣，“你在說……奧斯瓦爾德那隻肥企鵝？”</p>
康斯坦丁從兜裡齜牙咧嘴的摸出了一根煙，他顫抖著將其放在嘴裡，他看著黑暗的破敗樓道，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寒顫。</p>
……</p>
找到蛛絲馬跡並不難。</p>
陳宇看著憤怒的人群高舉著“企鵝人”的畫像，他們正向著市政廳的方向前進。</p>
“問者”提到了布魯斯在調查中找上了“企鵝人”，那個仍舊失聯的“謎語人”偽裝成小醜盜走了“企鵝人”倉庫中的氪石棺材。</p>
麥澤金也提及過，“企鵝人”丟了一批貨，這一切看似將“企鵝人”推向無辜的位置，但很顯然，這更像是一種膽大妄為的明示。</p>
為何“企鵝人”會擁有氪石棺材？他被栽贓了？還是說他和萊克斯之間有著某種交易？</p>
“末日巡邏隊”的暗中調查找到了確切的答案。</p>
而在這個答案的背後，便隱藏著另一個真相。</p>
萊克斯，“午夜老爹”，“雙麵人”和“謎語人”全都是被利用的棋子。</p>
……</p>
“是陳讓你們調查的？”康斯坦丁驚訝地問道，“他何時找上的你們？”</p>
“三天前，他找到了威洛比。”史蒂夫答道。</p>
康斯坦丁立刻恍然大悟，他知道陳宇在夜晚找到他之前便已經開始了一係列的計劃。</p>
他這個死騙子！</p>
但是……他真的能裝的那麼像？就好似不知道一切真相……啊……他媽的另一個自我。</p>
康斯坦丁想到了“雙生之書”下產生的那個隨著“夢之寶石”一同殞命的另一個陳宇。</p>
看來他再度出現了，而陳宇秘密切換成那個模仿大師，他自己則藏匿起來，在見到我之前再次切換。</p>
為了不讓近乎全知全能的敵人知曉他的想法，他刻意如此，然後在暗中接收所有的信息，進行最後的操作。</p>
他到底還計劃了什麼？</p>
“威洛比現在又在哪兒？”康斯坦丁走出了公寓樓。</p>
“我們不知道，他一直都在自己行動。”史蒂夫搖了搖頭，“他藏著什麼秘密。我們也沒時間關心這件事，我們必須去哥譚，我們得阻止……天哪！”</p>
眾人抬頭看去，星球日報的大樓熊熊燃燒。</p>
“這到底……”康斯坦丁愈發焦躁不安。</p>
如果陳宇真的阻止了災難發生，如果他真的布下了天羅地網、儘在掌控，那麼為何事態還在向著最糟糕的局麵發展？</p>
……</p>
是的，就是這樣。</p>
“雙麵人”想要的是哥譚的勢力，“午夜老爹”要的是屬於他的真正王國和強大的力量，“謎語人”想要的是愚弄人心的遊戲，而萊克斯要的是超人被徹底摧毀，並締造一個屬於人類的新時代。</p>
精準的操控人心，用欲望蒙蔽他們的雙眼，並且以謙卑的姿態隱藏好自己，保持住一個狹隘懦弱的中間商身份。</p>
陳宇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p>
他必須稱讚一下這個哥譚之王的隱忍和卓絕的頭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