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塞勒姆的遺孤(1 / 2)

薩姆目不轉睛的看著那個一頭齊肩短發的年輕女人冷漠的背影,他沒有試圖去碰撿回來的槍或是那柄彆在腰間的砍刀。因為薩姆知道整個屋子內都被布置了巫術陷阱,那股彌漫在屋子內的難聞味道混合了獸血和某種草藥。</p>

迪恩也知道他們既然選擇進入酒吧,就等於沒有太多機會可以在這個女巫的地盤內反抗。但這個名為伊芙的科芬女巫家族後人明明可以直接弄死兩人,她卻沒有這麼做。</p>

要麼將兩人當做棋子來戲耍,就像那個自稱“4”的神秘男人,或是警局的瑪麗·坎貝爾。</p>

要麼,這個女巫並不是什麼窮凶極惡的瘋子。</p>

所以迪恩將與女巫交涉的工作很有默契的交給了薩姆,而他則環視著四周,觀察著這個昏暗酒吧內的每一個角落。</p>

酒吧本身沒什麼特殊的,和南方鄉下的那些酒吧幾乎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木製的桌椅在陰影中靜默著,一些空瓶子或是立在桌子上,或是躺在桌子上,一些盤子碎掉了,蛛網和沾染其上的腐敗物將這些垃圾幾乎與老舊的長條地板融為一體。</p>

一處角落裡還擺放著破爛的沙發,一邊的地毯在圓形樹墩般的矮桌子下黯淡無光。桌子上有一個碎了一半兒的煙灰缸,裡麵塞滿了煙頭。而煙灰則蔓延到了桌子上,在透過窗戶玻璃的裂縫鑽進來的幾縷細絲般的光照下就像是蒙了一層白雪。</p>

牆壁上的飛鏢靶子上還戳著幾支歪斜的飛鏢,有一枚個性很強的則戳在了上方的貓頭鷹時鐘下方褪色的牆板上。幾處煤油燈般的吊燈垂落的過低,裡麵的燈泡全都碎掉了。</p>

吧台後方的酒櫃上仍舊擺放著不少瓶瓶罐罐,但它們全都空了。</p>

似乎這裡並不像是亨利家那般詭異,有些痕跡看上去或許同樣突然,但既然伊芙·科芬這個女巫在這裡,或許這家廢棄酒吧一直都有人來,那麼這就不是第一現場,根本無法確認是否發生過什麼。</p>

除此之外,和其它鄉下酒吧不同之處就在於少了一些鹿首標本之類的裝飾物,多了一些棋盤般的黑白格子裝飾物,然後就是門口招牌上那一排數字構成的圓環圖案。至於中間那仿佛直接連根拔起被弄進屋子中心的粗樹乾上懸掛著不少蒙灰的老照片,從披頭士、齊柏林飛艇、史密斯飛船到深紫樂隊,幾乎六七十年代的知名樂隊都來過這裡。</p>

照片中總有一個留著長頭發、帶著墨鏡的男人,頭發擋住了他的大半張臉,無法辨認出全部的樣貌,但看上去似乎有著亞裔的血統。</p>

而這個人或許就是這間酒吧的老板。</p>

“薩米。”迪恩突然碰了下薩姆的胳膊。</p>

薩姆這才順著迪恩手指的方向看向牆壁上的一個燭台般的圖案。</p>

難道是聖燭會的標誌?</p>

“不是聖燭會,傻蛋們。至少原本並不是代表著所謂的‘聖恩’和‘奇跡’。”伊芙開了口,她坐在了一張椅子內翹起了二郎腿,額前垂下的一縷白發稍稍擋住了眼白被黑暗吞噬、瞳仁卻如寒冰般空洞深邃的右眼,她的語氣同樣冰冷戲謔,極儘嘲諷,“那是女巫審判的火刑架標誌,塞勒姆慘案的延續。那些清教徒,那些劊子手的後代並不會因此而贖罪。他們離開了波士頓東北部的小鎮,他們選擇遺忘和視而不見,然後他們來到了堪薩斯。有意思的是,他們殺死的那二十個人的確都是女巫,但她們沒有罪,她們隱姓埋名的從英國輾轉到這片新大陸,她們想要的不過是融入人群,過著低調的生活。”</p>

薩姆皺起眉頭,他感覺不出來什麼,他直視著伊芙那冷冽的眼神,他不覺得眼前的這個女巫在撒謊。</p>

“看到沒?我的祖先甚至都沒有降下詛咒,因為我的先祖艾瑪知道她們的確與黑暗為謀,使用力量也意味著將自己的靈魂出賣給黑暗,反噬的結果將是萬劫不複。”伊芙將雙手搭在沙發椅背上,敞開的黑色皮夾克下白色的T恤上印著一個烏鴉的徽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