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個特殊的符號，那個嘲弄般的名字！但他不是我！他隻是哥譚泥沼中誕生的真實映射！他是根植於每一個人心中跨越了最後底線的瘋狂嚎叫！小醜就是哥譚的靈魂！”羅傑·哈登的金色麵具下發出刺耳空洞咯咯笑聲，他繼續向前，而更多的怪物從黑暗的廢墟中鑽了出去，這意味著老城區也開始被恐懼扭曲的虛間入侵，生命正在快速的異變成敵人的傀儡。</p>

麵對著這些非人的異化造物，“陰影”中幻化出來的怪物們抵抗的開始艱難起來，而它們的數量也突然驟降。</p>

“就像羅傑·海登！這個可憐蟲！他理解了一部分世界的本質，但當他自己去麵對時，卻又無法接受！人類就是如此虛偽，不是嗎？想想那些懼怕你、侮辱你、詆毀你的人，陳先生！他們到底害怕的是什麼呢？”羅傑繼續侃侃而談，想要攻擊他的“陰影”怪物們全都被阿卡姆的變異瘋子們攔住了，他和陳宇逐漸接近，他們在廢墟間的戰場中心麵對麵，仿佛這一切本不是他們的戰爭，“他們不過在欺騙自己，他們害怕自我中也有著你的影子！他們害怕你是一麵鏡子！而他們所謂的正常會在看向你的時候碎成一地虛無的砂礫！所以你瞧？我才是那個樂於助人的好人！我才是治療整個世界的醫師！我不過在強迫他們去看一整個真相！在背後推他們一把！讓他們積極地去麵對生活！真正的生活！”</p>

陳宇現在幾乎和羅傑的那張金色麵具隻有一步之遙。</p>

“陰影”在陳宇的西裝之上如水滴般蠢蠢欲動著，它們渴望著其他的思想，但它們唯獨厭惡著眼前那金色美杜莎麵具之下的黑暗。</p>

又或者，它們原本都來自黑暗，它們太過相像了，它們仿佛就像是在看一個久彆重逢的兄弟。</p>

更加混沌、更加原始、更加狂亂的兄弟。</p>

這也是敵人的算計，他一直都知道“陰影”的本質，而就像暗影局的局長時間之父在一年前的那次牛津街危機中所推論的那樣，敵人或許是主動開啟的暗影維度，也正是敵人將暗影維度的“陰影”借由那個神秘的男人理查德·斯威夫特引向現實。</p>

為了什麼？一個大開殺戒的工具？一個製造恐懼與混亂的武器？一個引我入局的誘餌？</p>

陳宇以為自己再一次的接近敵人就能比上一次更加看清敵人的本質，但他仍然揣摩不透這個早已超越了小醜的混沌存在，它太過深邃龐大，而陳宇失去了一部分記憶，他甚至遺忘了為何要在牛津街的那次絕佳時機製造那個思想牢籠。</p>

那一次更像是在恐懼中倉促的逃避。</p>

我會懼怕那個存在？我當時難道差一點兒就敗給了那個敵人？</p>

陳宇看著金色的美杜莎麵具，還有那向上揚起的黑暗彎月般的笑臉，他看不清裡麵的存在。</p>

它太龐大了，它太過恐怖了，它幾乎要比欲望還要永無止境。</p>

它甚至超越了死亡與命運。</p>

那絕不是簡單的瘋狂，那也不是拙劣的模仿。</p>

那是對生命絕對否認！那是對一切夢想和希望的屠殺！那是虛無的毒液和湮滅存在的黑暗！</p>

就在此時，巨大的爆炸聲從哥譚之外震耳欲聾的響起。地麵都震顫了起來，而火光自幾公裡之外的天幕上躥上了渾濁的夜空。</p>

進出哥譚的幾座橋梁被炸毀了。</p>

而這意味著詹姆斯·戈登蘇醒了。</p>

“你一直都知道我在做什麼。”陳宇與羅傑麵對麵的說道，“這也在你的計劃之中，對嗎？你在等待著我做出選擇，你知道我會將這座城市變成一座孤島，與外界隔離。因為這是唯一可能阻止恐懼繼續蔓延的方法，一個無奈之舉。”</p>

“我從來沒這麼說過，我也從來沒什麼計劃！”羅傑繼續笑著，“我說過了，我不過是一個助推器，而真正跨過那一步的永遠都是人類自己！我隻是知道他們會怎麼選擇的！哦，沒錯！當壓力足夠大到壓垮理智的那一根可笑的絲線之際，他們就會看到世界的真實！他們會發自肺腑的大笑！就和我一樣！去感受一個真實的世界為他們帶來的快樂！就像你引發的這場爆炸！就像你身後老城區被哥譚拋棄的人們點燃的烈火！哈哈……那是你來對付我的玩具，對嗎？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信仰！啊哈！那的確是人類在風暴狂襲的海麵上唯一的救命稻草！那也是可以將瘋狂引入理智的絕佳謊言！但它總是有一個前提！那就是他們還能看見希望！”</p>

陳宇眼窩內那點火苗繼續躥動著，它似乎燃燒的越來越熾烈。而陳宇什麼都沒有說，他保持著沉默，他凝視著羅傑金色麵具之下的無儘深淵。</p>

而那個深淵也在凝視著他。</p>

還有哥譚的所有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