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快步上前，喂了男人一碗水，待男人費力地睜開眼，婦人忙說：“這是桑啟媳婦，她會算命，當家的，讓桑啟媳婦給你算算，看能不能找到金釵。”</p>

男人卻一臉頹敗，他滿臉愁苦，揮開婦人扶著他的手，語氣滿是責怪，“你怎麼把這事跟人說了？”</p>

要是讓人知曉，還不知怎麼笑話他。</p>

“我沒跟旁人說。”方才跟過來想看熱鬨的都被婦人關在外頭，婦人囁嚅，“我就是想幫你。”</p>

“你能幫什麼？”男人越發不耐，“你就彆給我添亂了，該乾啥乾啥去。”</p>

話落，男人又摸向一旁的酒壇子。</p>

“但是桑啟媳婦真的能算命。”婦人還想解釋，“我都沒說，是她自己算出來的。”</p>

男人卻不信，“我怎不知村裡還有這號能人？”</p>

若這小媳婦真會算，早該被富人請去了。</p>

“妹子，你彆介意，他就是太著急了，不是有意說你。”婦人怕叢業掉頭走，忙小聲解釋。</p>

叢業不置可否。</p>

婦人轉而又小心勸男人，“當家的，桑啟媳婦來都來了，就讓她算算，萬一真能找到呢？”</p>

男人心想也對，便對從業說：“那你給我算算，要是真的能找到金釵，我肯定好好謝你。”</p>

在鎮子上做工，日日迎來送往的，男人也學會了虛與委蛇。</p>

自進門後，叢業就一直沉默。</p>

待看到男人記憶中深刻的事，她心裡生出更多反感。</p>

這男人根本不似他妻子口中描述的那般老實。</p>

掌櫃的並未冤枉他。</p>

他偷盜過典當行裡的典當品，不過不是金釵，而是一個成色一般的玉鐲子。</p>

那玉鐲子還是早些年有客人典當的，一直未來贖回，玉鐲成色一般，掌櫃的就一直將盒子放在角落，男人早惦記上了。</p>

他拿著這玉鐲子去了勾欄院，將鐲子給了他在裡頭相好的。</p>

不光如此，這男人還跟那相好的商量除掉自己的婆娘跟孩子，好娶這相好的。</p>

男人好麵子，若是將相好的直接帶回來，縱使自家婆娘願意，村裡人也會指指點點，再有，他嶽父嶽母就這一個閨女，對這閨女一直愛護，他能在典當行當夥計，也是嶽父托人找的關係。</p>

他不想但一個忘恩負義的名聲。</p>

隻是計劃還沒來得及實施，就出了丟金釵一事。</p>

見叢業一直不開口，婦人焦急。</p>

“妹子，你能不能算出金釵在哪裡？”婦人不知道自家男人曾打算殺了她，還一心為男人著想，“妹子，我家當家的一向本分，就是再給他個膽子，他也不敢拿那金釵啊！”</p>

男人抹了一把臉，說話時吐出陣陣酒臭味，“是啊，掌櫃的對我一向賞識，我怎會做出對不起掌櫃的的事？”</p>

叢業厭惡地轉開臉。</p>

“妹子，你一定要救救我們一家子啊，孩子他爹要是出事，我跟孩子也活不下去了。”說到傷心處，婦人哀哀地哭。</p>

看到婦人真心實意地為他著想，男人心下感動，他握著婦人的手，“芸娘，能娶到你，是我上輩子修來的福氣。”</p>

這話是勾欄院裡那相好的與他說過的。</p>

婦人果然感動的涕淚橫流。</p>

二人悲從中來，不由抱頭痛哭。</p>

叢業被惡心的不輕，她不客氣地打破這一出虛假的溫情，“他不值得救。”</p>

哭聲戛然而止。</p>

待二人看過來，叢業又說：“我就是能救，也不會幫你。”</p>

婦人不明白叢業的話，才要問，男人先暴怒，他鼓著雙目，瞪向叢業，“你這話是啥意思？”</p>

“就你想的那意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