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娘說道。
她們與宮媛幾乎日日都在一處,性子也了解得很。
宮媛不敢去見雷旭勤,心裏卻還是有他的。
二人二鬼就這麽決定,暫時放棄救援宮媛。
……
被雷旭勤逮個正著的宮媛,弱弱地沒敢開口。
回憶著以往宮黎裝柔弱的模樣,她矯揉造作地抽了抽鼻子,揉了揉眼睛。
雷旭勤一臉嚴肅,絲毫沒有動容。
“你早就成了鬼怪,為何不曾回來見我?”
若是別人,或許難見,可是她的姐姐是通靈師,姐夫又是鬼王,皆有異能在身,她為何這麽狠心,為何不來見見自己?
她可知道,當她的死訊傳來,他是如何地痛?
他剛剛從鋪子裏為他們的孩子,挑選了一個金葫蘆,想著可以護佑孩子以後萬事平安。
可是……
可是他的孩子,卻無緣來到這個世間。
甚至他的妻子,也再不能相見。
他在戰場上麻木地與人交戰,身上一道一道的傷,卻一點都沒有她的死訊來得痛。
他知道她自尊心強,什麽都要最好的,他還想著,若是義軍得了功勞,他一定為她求一些恩賜。
他要讓她知道,他將她擺在心上,想要給她最好的一切。
可是……
“宮媛,為什麽不來見我?”
他在戰場上撿回一條命。
他想,她與孩子太過孤苦,她們一定還在等著他去團圓。
他甚至,不知道該怎麽繼續活下去。
是父親勸住了他。
父親說了魍魎城的事,說了謝將軍的事,說了鬼怪之事。
他抱著僅剩的一點希望,到了徐家學院。
他見到了鬼怪。
他想,或許他們人鬼殊途,但他走了鬼道,便還會有一線可能,還能相見。
他在魍魎城刻苦求學,隻希望,可以早一日見到她。
她明明就在那裏,明明可以來見自己,為何不來!
宮媛性子驕縱,雷旭勤卻是個穩妥的,他從未與她如此疾言厲色過。
宮媛抹了抹眼淚:“我,我怕……”
她怕再見,自己會舍不得離開;她怕再見,自己會死死糾纏著他。
他還那麽年輕,還有那麽多以後……
宮媛抬起頭來,淚眼婆娑。
“旭勤,我已經死了……你還活著,還有很多的日子要過……”
你還可以……再重新找一個心愛的姑娘,再有別的孩子。
雷旭勤緊握著拳頭,咬著牙死命忍著。
他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嘴上從不相讓,心卻很軟。
雷旭勤垂著眼,沉默不語。
宮媛一抽一抽地,也不敢再說話。
人鬼殊途,他們早就天人相隔。
“宮媛。”
雷旭勤沉著聲音,喚了她一聲。
宮媛抖了下。
二人視線交錯。
宮媛看到了雷旭勤眼裏的執意。
“你我夫妻一場,我明白你的意思,也希望,你明白我的意思。”
雷旭勤的表情,認真、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