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殘忍，令人作嘔。</p>

血腥祭壇要比地麵稍微高出十公分，烏黑的血液滑落，一直蔓延到李修腳邊。</p>

祭壇上用鮮血混著某種不知名的特殊粘稠液體，繪畫著毫無邏輯、規律的複雜線條。</p>

就像是一個瘋子，砍斷了自己的手臂，用受傷的斷肢在地上畫著癲狂時看到的幻象。</p>

卡子姐咽了口唾沫，血腥祭壇散發出的無形的、獨屬於妖魔的陰暗超凡力場，讓她裸露在外的胳膊，起了些許雞皮疙瘩。</p>

“沙沙……”</p>

通訊耳機受到超凡力場乾擾，發出輕微的嗡鳴聲。</p>

通過微型攝像頭，支援小組將畫麵中的祭壇畫麵在電腦上還原，轉化成數據建模，發送到了後方的研發科。</p>

研究員將會把建模數據與特事局的數據庫記錄進行比較配對，推斷血腥祭壇的真正作用。</p>

這個過程不會很久。</p>

李修半蹲下來，觀察著祭壇上的血液和擺放著的血肉、內臟。</p>

“鮮血還沒乾，內臟也是新鮮的，簡直像是幾分鐘前，剛進行了一場活人祭祀一樣。”</p>

這座地下祭壇就是甬道的儘頭。</p>

血肉是新鮮的，可他們卻沒有遇到夜魔，也沒有找到被抓來的受害者。</p>

忍著腥臭味，在附近檢查了一圈，沒有找到暗門之類的地方，可以確認夜魔不在他們所在的位置。</p>

墨鏡哥、卡子姐、算命小弟悄悄鬆了口氣。</p>

但對於李修來說，這不是好消息。</p>

他不是不信任其他三支小隊，而是超凡者和妖魔之間的戰鬥，避免不了會波及普通人。</p>

舉個最簡單例子，同一時間，隻能拯救蘇小雅或另外一位無辜卷入的市民。</p>

李修不用選擇，他隻會拯救蘇小雅。</p>

可彆人，就有可能去拯救另一個市民，蘇小雅有50%的概率被放棄。</p>

說來可能很自私，可人性本來就有遠近親疏。</p>

所謂的“電車難題”，在真正重要的人麵前，根本不是難題。</p>

確定夜魔不在這裡，李修一邊仔細聽著通訊耳機內的回應，等待其他三支小組回複，一邊轉身大步往外走。</p>

因為李修在通訊頻道內單獨囑咐過，後方支援小組若是發現被殺死的人麵蛇身怪物中有蘇小雅，就會第一時間通知李修。</p>

截止到現在，四隻小隊中還沒有遇到頂著蘇小雅麵孔的怪物，這說明她有極大可能還活著。</p>

李修要儘快回到地表，坐上直升機，等確定了夜魔的位置，就第一時間趕過去救人。</p>

林依白肯定是要跟李修一起行動。</p>

她回頭對還停留在祭壇中的墨鏡哥三人問：“我們要上去了，你們不走嗎？”</p>

見李修要走，開心還來不及的墨鏡哥三人連連擺手，找理由搪塞說：“我們再檢查一會兒現場。”</p>

“對對對，沒準有線索。”</p>

“你們先上去吧，不用管我們。”</p>

即便是再遲鈍的林依白，也感覺到他們三人的排斥。</p>

她很想去找他們正麵理論，可注意到李修漸漸走遠，不滿的看了留下的三人一眼，轉身跟上了李修。</p>

就在李修離開祭壇，正要重新回到甬道中，通訊耳機中傳來了其他小組的消息。</p>

“南方小隊同樣發現血腥祭壇，未發現夜魔蹤跡。”</p>

“西方小隊這裡也有，同樣沒有夜魔……等等！這是什麼……”</p>

“轟隆！”</p>

耳機內傳來猛烈的爆炸聲！</p>

南方小隊：“小心，是……轟隆！”</p>

第二次爆炸聲出現。</p>

“發生什麼事了？”李修按下耳機。</p>

南方和西方小組杳無音信。</p>

通過微型攝像頭目睹了一切的支援小隊在頻道內大吼：“離開！北方小隊快離開！是祭壇——”</p>

聲音戛然而止，隻剩下代表信號消失的“滋啦滋啦”聲。</p>

這是因為現場出現了高危的超能反應，影響了信號通路，想要重新與後方取得鏈接至少需要幾分鐘時間。</p>

“祭壇？”</p>

李修記住了信號中斷前，支援小隊說的最後一個詞。</p>

他轉過頭，就瞧見地麵上，由血液構成的暗紅色紋路，正逐漸轉變為鮮紅，並且越發明亮。</p>

可怕的超凡反應自血液紋路中出現。</p>

原來如此！</p>

李修明白過來，四個可疑地點，不僅僅是用來迷惑特事局視線的幌子，更是一個坑殺外勤人員的陷阱！</p>

因為想馬上回到地表，李修和林依白已經走出了祭壇的範圍，站在了甬道中。</p>

但墨鏡哥、算命小弟、卡子姐還站在祭壇的正中央。</p>

愈發猩紅的祭壇紋路，無法映紅他們慘白的臉頰。</p>

身經百戰的外勤人員，他們的危險直覺在瘋狂鳴叫——</p>

會死！</p>

絕對會死！</p>

墨鏡哥擔心了一整夜</p>

會被李修坑死，沒想到最後坑死他的</p>

……竟然是他自己！</p>

要是他跟著李修一起離開祭壇的範圍，以他們的超凡力量，配合穿著的這身防護服，運氣好的話能撿回一條命。</p>

可現在……</p>

“他媽的，拚了！”</p>

墨鏡哥手中出現七彩光芒，他雙手搭在卡子姐和算命小弟肩膀，把七彩光芒分給他們，用超凡力量保護隊友。</p>

可墨鏡哥的七彩光芒是有限的，這樣一來，他的雙腿便暴露在外麵。</p>

即便有萬分之一的概率，他們挺過了爆炸活下來，墨鏡哥下半生也要在輪椅上度過。</p>

錚！</p>

林依白拔出月華刀，準備衝進祭壇內救人。</p>

看到這一幕，墨鏡哥衝著李修吼道：“帶著林依白快滾！彆過來！”</p>

血液紋路已經赤紅到了極點，滾滾熱浪，灼燒的頭發微微卷曲。</p>

墨鏡哥三人絕望的閉上眼睛，林依白咬著牙，想要衝過去，但她心裡已經有了答案：</p>

來不及了。</p>

忽然，一隻手抓住了林依白的手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