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如太祖高皇帝當初的遺言一般。</p>

大明的心腹大患在北，因而，弘治朝對於肆虐江南的倭寇，其實是很不看重的。</p>

深知，有一些瞧不起。</p>

這其實可以理解，畢竟相較於韃靼人，倭寇不夠是一群遊寇罷了。</p>

從前朝廷對此，不夠重視，認為隻要繼續嚴厲的封鎖海疆，倭寇無法立足，永遠不可能成為大明的心腹大患。</p>

可如今，陛下突然重視起了倭寇，兵部上下，瞬間的開始忙碌起來。</p>

馬文升是君子，不像方繼藩臭不要臉，雖然經常會有疏漏，可至少，他還是靠譜的，他說能讓倭寇死無葬身之地，那麼……想來……至少馬文升還是有所本的。</p>

現在朝廷重視，抽調了精銳，又有新的海船，那倭寇，不過是談笑之間，灰飛煙滅而已。</p>

馬文升笑吟吟的道：“此次帶兵的，乃是登州衛指揮僉事戚宣之子，叫戚景通，曾任漕運把總，去歲開始，調任山東總督備倭之事，他出身於登州衛，善水戰，且弓馬嫻熟，治軍嚴明，又在山東，有備倭的經驗，有此良將，區區倭寇，不足掛齒。”</p>

弘治皇帝對於戚景通沒什麼印象。</p>

不過馬文升看人還是很準的。</p>

抽調了這麼多精銳，又拿出了這麼多海船，兵部現在是砸鍋賣鐵啊，這兵若是給其他人帶，他還真不太放心，隻有這戚景通，算是入了他的法眼，各沿海備倭衛裡，也隻有這位才年過三旬，卻有彆於其他世襲武職的戚景通，給了他不少的好印象。</p>

當然，這個好印象來自於前些年青州發生了叛亂，這戚景通趁此機會嶄露頭角，大破青州賊李琪人等。</p>

弘治皇帝頷首點頭：“卿家認為此人乃可用，那麼，就放心的用吧。”</p>

馬文升道：“多謝陛下。”</p>

心裡不由感慨，前些日子去算命，算命的說，自己前兩年時運不濟，必有波折，到了今年，就不同了，仕途中的一道坎已過去，接下來，便是萬事順利，官運亨通，心想事成。</p>

這算命之人，倒也有幾分本事啊，前兩年確實是做啥啥不順，今年改運了，想不一飛衝天都難。</p>

因而，對於備倭之事，他格外看重，即便是改了運，那也該來個開門紅才好。</p>

見弘治皇帝如釋重負，馬文升也不由如釋重負起來。</p>

……</p>

劉健急匆匆的回府。</p>

自己的兒子被人非議了。</p>

他當然很氣惱，當值的時候，他連茶點都沒心思吃，心裡琢磨著，那文素臣實是卑鄙，為詆毀新學，竟來摸老虎屁股。</p>

現在兒子好不容易有了前途，可不能在這個時候，惹來什麼議論，需知，人的名聲，是最緊要的，這不隻是虛名那般的簡單，而是涉及到了兒子的前途。</p>

可一回府，得到的消息卻是：“少爺不在，清早的時候，就說去西山書院繼續讀書了，他說拉下了許多的功課，一日都不能耽擱。”</p>

“……”</p>

劉健搖搖頭。</p>

兒子變了。</p>

劉健心裡不由感慨，從前是躲在書齋裡，不敢見人，而如今，即便是從朝鮮國回來，那也幾乎是不著家，就如西山書院，給了他一雙翅膀，劉健眼睜睜的看著劉傑展翅高飛，小小的劉府，再也困不住他。</p>

劉健也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p>

“知道了。”劉健顯得很平靜，頷首……點頭。</p>

……</p>

方家有人來拜訪。</p>

拜訪的人……有點奇怪。</p>

方繼藩看著拜帖，在考慮見還是不見。</p>

上頭寫著少詹師王華，王守仁他爹來了。</p>

是來鬨事的……還是……</p>

“叫進來吧。”</p>

王華走了進來，見到了方繼藩，便笑了。</p>

雖然方繼藩明顯的看得出，這笑容有點矯揉造作的成分。</p>

而且……這笑容背後，分明有一種深深的憂慮。</p>

方繼藩也朝他笑。</p>

雙方落座，王華先歎了口氣：“哎，老夫有三個兒子。”</p>

方繼藩心裡說，我還有五個門生呢。</p>

王華說著，又搖頭：“最聰明的，就是伯安，打小啊，他就聰明伶俐，這一點……像老夫……”</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