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47章 我徐經,回來了(2 / 2)

他無法想象,王細作所在的王國,為何可以從萬裡之外,抵達這裡。</p>

當他看到貿易點的時候,眼睛亮了。</p>

與其說這是貿易點,不如說……這是一個定居點。</p>

一座城市。</p>

他在王細作的陪同下,決心登陸,在王細作的斡旋之下,佛朗機人隻允許徐經一人登岸,其餘的武裝人員和艦船,必須停泊在海灣。</p>

在這裡,徐經看到了許多的海船,這些海船大小不一,這所謂的據點,不如說是一座堅不可摧的堡壘,堡壘用大石壘成,堡壘之內,有明顯的武裝,而在堡壘之外,則開始建設街道,無數的貨物,沿著港灣堆積,這裡幾乎有上千個和王細作這樣的人,這些隻是常駐於此的商賈,而根據王細作的描述,在這裡,佛朗機的據點有許多,因而許多人會隨船來回穿梭,還有不少大型的艦船,將會循著大海船,至王細作的母國,前往那至西之地。</p>

“這裡的土人,最</p>

是狡黠。”王細作似乎並不覺得,向徐經展示葡萄牙王國的實力,有什麼問題,他樂於如此,因為他很期待即將前往大明的旅行,有了徐經這個親愛的朋友引薦,他將輕鬆許多。</p>

或許……有鑒於大明對葡萄牙王國的深刻理解之後,他們會願意開放一處口岸,這就再好不過了,自己將成為開拓遠東的大功臣。</p>

“所以和他們打交道,尋常的溝通是沒有必要的,最好的辦法,就是誘捕他們的頭領,先勒索他們財物,之後,再將他們的頭領殺死,趁他們不備,進攻他們。他們愚昧無知,和我們不同……”</p>

徐經隻是微笑,他已能熟悉的掌握葡萄牙語,甚至還自王細作的口裡,學會了一些法語。</p>

在王細作的口裡,法蘭西語,乃那一片極西大陸,所有的貴族,都以能使用這優雅的語言為榮,王細作顯然不是貴族,他是一個冒險者,可這並不妨礙他奔馳在裝逼的道路上,居然也能磕磕巴巴的學到了法蘭西語。</p>

而後,這個帶著伊比利亞半島口音的葡萄牙人,教會了徐經一些具有伊比利亞口音的法蘭西語。而根據徐經的‘融會貫通’,又將自己的吳語的某些特點,融入進了這法蘭西語之中。</p>

因而,當徐經偶爾對王細作說起法語的用詞時,王細作都能感受到一股呂宋湯的味道,是的,裡頭啥都有。</p>

徐經站在了塔尖之下,抬頭看著那巨大的燈塔。</p>

他麵色黝黑了很多,膚色中透著古銅,再不是當初那個白白嫩嫩的書生了。</p>

隨著毛細孔的粗大,整個人,也仿佛煥然一新。</p>

他眼睛凝視著高塔:“這是燈塔?”</p>

“是的,在夜裡,為船隻引路。”</p>

王細作接著笑吟吟的道:“今夜,就在這裡休息一夜吧,這裡有女人,許許多多的女人,有伊比利亞的女人,還有幾個法蘭西的蕩婦,又爪哇女人,還有……”王細作眯著眼,目光幽幽的看著他:“還有一些黑色的。”</p>

徐經動心了,雙目之中,透著一股難掩的欲望,深吸一口氣,他搖頭:“這裡我已看過了,我們需要招募一些人,需要的是佛朗機人,我願意花高價錢雇傭他們,告訴他們,隻要跟著我到大明,不但會有豐厚的待遇,甚至會有意想不到的驚喜。”</p>

這一路來,王細作就已得到了徐經的許多暗示。</p>

大明朝富有四海,遍地白銀,他們的皇帝,最是熱情好客,往往會對外來客們,給予豐厚的賞賜。</p>

關於這一點,其實佛朗機人在這裡,也從土人口裡,有過耳聞。</p>

王細作震驚之處在於,自己這位大兄弟居然對女人沒了興趣:“您真的不想留在這裡……過一個愉快的夜晚?”</p>

“不必了。”徐經淡淡道:“大明就在眼前,我隻盼早一日能見到恩師,我出海近兩年,生死未卜,恩師定已肝腸寸斷,我隻恨不得立即回鄉去,讓恩師知道,我徐經還活著。”</p>

真是期待啊。</p>

想到這裡,這個曾乘風破浪的男人,忍不住又熱淚盈眶。</p>

王細作明白了。</p>

徐經的那位恩師,他聞名已久,幾乎每一次,提及到了這位恩師,這個大明偉大的船長,便開始哭鼻子,雖然平時麵對暴風和海賊襲擊時,他也凜然無懼,麵如常色。</p>

“我也很期盼,能和您的恩師見一麵。”</p>

“對了,還有……我的恩師,喜歡各種植物的種子,這裡……想來也有不少你們航海所帶來的許多種子吧,親愛的王細作,請你幫幫忙吧。”</p>

“沒有問題,我的好兄弟。”王細作很願意為徐經效勞。</p>

跟著徐經在海外漂泊了這麼久,他的目的,眼前就要達成了。</p>

他將成為先遣者,步入那一片遠東的黃金之地,想一想,他就很激動。</p>

傍晚,徐經登上了艦船,他站在甲板上,眺望著巴達維亞的燈塔,此時……燈塔已燃起了熊熊大火,發著光!</p>

千萬的星辰之下,徐經沒有任何表情。</p>

恩師……自己即將回來了。</p>

帶回來了無數的寶貨。</p>

還有一路而來,數十國的使臣。</p>

有無數前所未見的種子。</p>

還有從各地的招募來的人手。</p>

我……徐經……還活著。</p>

恩師大恩大德,而我徐經,也絕不相負。</p>

淚水已是模糊,徐經死死的摳著船舷,指甲在船板上,摳出了一個淡淡的痕跡。</p>

我回來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