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對於這個家夥的大大咧咧，沈傲早已習以為常。</p>

楊彪舒服的將手枕著自己的頭，看著夜空，格外鄭重地說道：“因為彆人是啥樣的人，以俺的腦子，也分不清。他們會不會害俺，會不會將俺當槍使，這些，俺腦子木納，看不明白。可這世上隻有</p>

俺娘和恩公不會害俺，他們叫俺做啥，一定是為了俺好，所以……俺隻聽他們的話，就不會錯了。”</p>

沈傲笑了：“不，你才是真正的聰明人。”</p>

楊彪低頭吃著肉乾：“這一次，若是失敗，俺也沒臉麵見恩公，回去之後，老老實實去西山挖礦去；可倘若成了，俺回去，恩公說不準要見俺呢，俺讓俺織一件毛衣給他捎上，俺娘說，做人要記恩，沒有恩公，就沒有俺們娘倆現在的日子，現在天氣寒呢，恩公年輕，說不準還能再長長身子，可彆凍壞了。”</p>

……</p>

數十個飛球，已越過了大同關隘，繼續向北。</p>

隨即，楊彪站了起來，大致的方位已經到了，他直接脫下了護目鏡，隨即取出了望遠鏡，開始尋找目標。</p>

在他附近，一個個氣球緩緩的蠕動，似乎都在不約而同，尋覓著地麵的目標。</p>

“東北角！”另一邊，沈傲興奮地說道。</p>

楊彪立即向東北角看去。</p>

他激動起來。</p>

那裡……隱隱約約的，可看到群山起伏之間，在那狹長的山穀裡，連綿的篝火在閃爍，像是夜空的星辰連成了一片。</p>

“就是那裡！”楊彪激動的道：“向東北。”</p>

他拿著羅盤，不斷的加大和減少染料，尋找到向著篝火方向的氣流層，終於，飛球向那個方向緩緩而去。</p>

數十個飛球，悄無聲息的，朝著同一個目標，猶如天空中的鬼魅一般。</p>

楊彪臉色凝重起來，此時，他們已經開始懸停在了這峽穀的上方，在他們腳下，是連綿數裡的營地，無數的帳篷連在一起，地麵上，數百上千的篝火，自天空看去，宛如群星。</p>

“可找到了你們了，俺想死你們啦。”楊彪哈哈大笑。</p>

沈傲凝視著楊彪，正色問道：“動手？”</p>

楊彪笑了，笑得格外開心：“且慢，俺先放放水，他娘的，一緊張便憋不住尿，也不知是不是病了，得找個大夫看看。”</p>

他愉快的放著水。</p>

而在這一個個飛球之下。</p>

數萬大軍，駐紮於此。</p>

韃靼人紮營，除了將營地和馬圈用柵欄圍起來之外，幾乎是沒有任何防護的。</p>

畢竟他們所麵對的，是關隘裡龜縮不出的明軍，在大漠裡，他們根本天敵。</p>

因而絕大多數人，在此時，都已呼呼大睡。</p>

夜裡值守的韃靼武士，也隻是隨便在附近打馬走一走，夜裡的天氣，格外的刺骨，他們跺著腳，或是尋個篝火附近，直接躺著小憩片刻。</p>

朝魯乃是黃金大帳中的一員，他的父親，便是大汗賬下的親衛，他雖隻有十三歲，可韃靼人打小就在馬背上長大，年紀長一些，便開始牧馬，到了十歲，便已經可以拉弓了，十三歲，正是出征的年齡，用大汗的話來說，像他這樣年齡的人，完全可以麵對三四個明軍的官兵。</p>

他對於這一次南征，充滿了激動，不過年齡小，明日，他將不參加明日對大同的攻城之戰，於是乎，便輪到他來守夜了。</p>

他愛看星星。</p>

天上有許多的星星。</p>

可是今日，格外的多。</p>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夜風吹走了一片烏雲。</p>

在自己的頭頂上，突然多了許多的星星，這星星時大時小，和其他的星星相比，有些不同。</p>

他裹著身上的獸皮，或許是受不了這寒風的緣故，跺著腳，心裡在想，這星星，距離地上好近啊，莫非是南人們的星星，都距離大地這樣近嗎？</p>

自己明日，不能參加攻城，實在是遺憾的事，父親說，先入關的人，可以有處置城中婦孺的權利，到時，自己便可以有女人了，不隻如此，南人的米很好吃，還有鐵鍋，有茶葉，南人的腦袋，和羊一般，順著後頸一用力，便輕鬆掉下來。</p>

朝魯的心裡，懷著巨大的失落，可惜，自己不能率先入城，否則，自己一定要親手砍下幾個南人的腦袋下來，隻有如此，才能成為一個真正的男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