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繼藩沉默了很久，他有一種發現新大陸的感覺。</p>

換一個角度而言，倘若太子割了包皮呢，那麼……他會不會有生育的可能？</p>

當然，這時候，方繼藩沒心思顧著這個，他乾笑道：“沒什麼，在思考。”</p>

“思考啥？”朱厚照好奇的看著方繼藩。</p>

方繼藩道：“若是陛下的腰子割出了問題，臣會不會死。”</p>

朱厚照籲了口氣：“彆想太多，本宮會保護你的。”</p>

方繼藩點</p>

頭，心裡汗顏，其實他想的事，這皮，誰來割？又該怎麼割？如何在未來，取得陛下和張皇後的同意。</p>

手術開始。</p>

朱厚照十分認真的道：“刀。”</p>

臭麻子湯已經起了效用，漢子已昏昏欲睡。</p>

方繼藩熟練的遞到過去。</p>

朱厚照按住要施術的部位，這部位四周，用了擋布，戴著鯊皮手套的手指輕輕一按，另一隻手飛快的在肌膚上劃下了一個口子。</p>

而後，尋到了腰子，輕車熟路的割下，將這腰子丟到了一邊的鐵盆上：“他的腰子肉挺肥的。”朱厚照忍不住評價：“一層油膏呢。”</p>

“止血鉗！”</p>

方繼藩將止血鉗遞過去。</p>

朱厚照止住血，上了一些藥，隨即道：“剪刀……”</p>

二人一通忙活，接著朱厚照開始縫合傷口，他縫的飛快，三下五除二，傷口便縫製好了。</p>

起身：“蘇月，你敷藥。”</p>

說罷，和方繼藩走出了蠶室。</p>

二人摘下了口罩。</p>

朱厚照感慨一番：“你來做這助手，果然快了許多，那蘇月笨死了。”</p>

方繼藩道：“想來那蘇月是有些緊張吧。”</p>

朱厚照突然道：“本宮總覺得有些怪怪的，好像你在打本宮的主意。”</p>

“太子殿下。”方繼藩認真的道：“殿下可不要這樣說，臣是清清白白的人家。”</p>

“……”朱厚照背著手：“也不知何時，可以對父皇施術，看來，還是得多練練才好，本宮其實也擔心，待會兒，我們再做兩個，以後每日拿兩三個來練手。”</p>

“……”方繼藩想死：“殿下，我可能……”</p>

“你壓根就沒病！”朱厚照道：“你彆以為本宮不知道？本宮成日和你朝夕相處，你天天打著腦疾的名義四處招搖撞騙，本宮卻一清二楚。”</p>

“……”方繼藩震驚了：“這……胡說，我不是那樣的人，我裝病做什麼？”</p>

朱厚照道：“你放心，反正本宮不會和人說。”</p>

方繼藩想死。</p>

這是自己的殺手鐧，是自己的必殺技啊。</p>

接下來，就是每日做手術。</p>

方繼藩嘗試著，切掉了一個病人過長的包皮。</p>

那病人整個人雖是昏昏欲睡，卻突然莫名感覺到了一陣蛋疼，於是，眼淚嘩嘩的流了下來。</p>

方繼藩私自做的小手術做的很成功，切口很整齊，相比於割腰子，這環切的手術，簡直就是小兒科了。</p>

之所以順手幫忙切一下，主要是方繼藩也想練練手，誰知什麼時候，用得上呢。</p>

朱厚照在另一旁，一邊切著腰子，一麵忍俊不禁：“老方，你切人家做什麼，宮裡又不缺宦官，你太不厚道了。”</p>

“手癢，手癢而已。”</p>

方繼藩道：“殿下趕緊啊，過來趕緊縫一下，流了好多血，好可怕。”</p>

朱厚照這邊已幫病人縫了線，一麵忙是取了針，給另一處傷口縫線。</p>

方繼藩在旁道：“殿下，要縫好一些，某些沒有醫德的醫生，縫的就很敷衍，會破人相的，這等大夫，和草芥人命沒有區彆，要細膩一些，彆把人弄得太醜了？”</p>

“還有會做這個的大夫？”朱厚照愣了一下。</p>

“……”方繼藩道：“我是說如果。”</p>

不管怎麼說，手術很成功，腰子的部位沒有什麼問題，幾日下來，這病人就開始愈合，慢慢恢複了，可在昏厥之後，恢複了一些氣力，這病人便嗷嗷大叫：“我的寶貝啊，我的寶貝啊，我祖傳的寶貝啊……”</p>

他以為自己被閹了。</p>

直到方繼藩耐心的和他解釋，他情緒才好了一些。</p>

往後，方繼藩但凡看到長的東西，都不免要手癢。</p>

他專門給自己定製了一個環切的工具，這工具刀和上一世差不多，是方繼藩憑著記憶，設計出來的，哢擦一下，就齊齊整整的下來了，他甚至開始試著給人縫線，不過縫並不好，不過這不打緊，醜就醜一點吧，外觀隻是次要的東西，最重要的是實用，這和新學所提倡的經學致用不謀而合，所謂知行合一，大抵就是如此。</p>

光有靚麗的外表，不過是紅粉骷髏，我方繼藩是看臉的人嗎？然而並不是！</p>

朱厚照的手藝，也越來越熟練，一個又一個的病例，每一個手術失敗，都會記錄下來，分析出失敗的原因，而每一次是成功，所有手術的前後過程都會詳儘的記述，用來分析總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