攙扶之下，平躺在了榻上，大臣們在廳裡，像是天要塌下來一樣，個個臉色難看至極！</p>

太皇太後如此，陛下又如此，這可怎麼是好啊。</p>

劉健極力的想要穩住局勢，他忍著悲痛，想說點什麼。</p>

而張皇後卻也隻顧著垂淚，此時此刻，真的什麼都不想去管顧了。</p>

朱厚照和方繼藩風風火火的趕過來。</p>

眾人見太子一到，便見朱厚照大怒道：“又是誰惹曾祖母不高興了，是誰？”</p>

朱厚照這個氣啊，方才太皇太後還勉強能撐住，天知道受了什麼刺激。</p>

無數人的目光，不禁朝著那蔣禦醫看去。</p>

蔣禦醫嚇得瑟瑟發抖。</p>

這怪得了自己嗎？自己也很無辜啊。</p>

自己隻是據實稟奏，難道還要欺君罔上不成？</p>

可此時，他還能解釋什麼？卻是啪嗒一下，跪倒在地，哭喪著臉道：“臣萬死，臣隻是告訴太皇太後娘娘，臣對開膛破肚治病之事，聞所未聞，久遠的時候，雖也有一些古籍記載這些事，可臣認為，這十之八九，乃是以訛傳訛，當不得真，臣……萬死之罪，臣不該這樣的耿直，可是臣畢竟是世代為醫，這輩子，飽覽天下醫書，實在是不敢欺瞞娘娘啊。”</p>

他一麵跪下認罪，另一麵又為自己辯護。</p>

這事兒……他也有苦衷啊，他隻是想說實話。</p>

畢竟作為禦醫，卻還是醫正，怎麼能騙人呢？</p>

其他幾個禦醫，也是麵麵相覷。</p>

想來蔣禦醫在太醫院裡，也是頗有人緣的，一看蔣禦醫犯了大事了，其他人也忙跪下道：“臣等可以為蔣禦醫作證，臣等也沒聽說過開膛破肚之事，這……這太駭人聽聞了，臣等鬥膽進言，認為……內傷關乎五情，豈是動刀子……還開膛破肚就能治的？”</p>

蔣禦醫心裡一鬆，有了這麼多人為自己作保，想來就算太子殿下震怒，也不至於不分青紅皂白吧。</p>

這醫術，畢竟不是兒戲，這是經過無數前人經驗積累而出的，似這等開膛破肚之術，與那些練仙藥的人有什麼區彆，都是江湖術士的套路罷了，我蔣某人作為正兒八經的大夫，怎麼可能為此等巫醫之術作保呢？</p>

多多少少，蔣禦醫還是有自己的堅持的。</p>

其他大臣們，個個麵如死灰。</p>

許多人似乎是被蔣禦醫說服了，他們的臉色越發慘然。</p>

那麼……陛下顯然……是沒救了吧。</p>

其實這一日，許多人都緊張到了極點，整個人像一根弦一般繃得緊緊的，腦子裡跟漿糊一般，現在突然聽到這個，其實也來不及去思考，隻覺得悲從心來，此時再也忍不住的捶胸跌足哀嚎起來：“陛下仁厚之此，何以至此，何至於此啊……”</p>

這一人嚎哭，似是被這情緒所感染，不少人也紛紛嚎哭了起來。</p>

頓時，哭聲一片。</p>

張皇後本還強忍著悲痛，隻是在低泣，卻想不到，外廳裡，大臣們卻先哭了起來，一下子的，她再也無法抑製住自己的情緒，放聲大哭起來。</p>

“……”</p>

朱厚照有點懵了。</p>

他真真是無法理解這等盲從的情緒。</p>

隨即，朱厚照大吼一聲：“且慢著！”</p>

哭聲依舊，這悲痛就猶如潘多拉的盒子，一旦打開，便再也難收了。</p>

朱厚照氣急敗壞的道：“你們這些禦醫，說的都很對，然而……父皇已經醒了啊！”</p>

突然之間，所有的哭聲戛然而止。</p>

每一個人，都一臉發懵的看著朱厚照。</p>

這……這啥意思？</p>

蔣禦醫一愣，眼珠子都要落下來了。</p>

這怎麼可能……這是巫醫的手法，不是正宗的醫術……</p>

他忍不住道：“殿下……這是什麼……什麼意思？”</p>

朱厚照惱怒的看著這一個個傷心欲絕的家夥們，氣得跺腳，惱怒的道：“本宮的意思還不明白嗎？你們都聾了，父皇沒死呢，你們這樣號喪，是個什麼意思？父皇已經醒了，現在病情十分穩固，誰再敢哭，本宮剁了他喂狗！”</p>

醒了……</p>

所有哭喪的麵容，開始徐徐的冰釋瓦解，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震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