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17章 恩典(1 / 2)

朱厚照也不知自己咋的了,對於任何狗屁倒灶的事,總能有十二萬分的興致。</p>

一聽方繼藩說起安南,便龍精虎猛,眼裡放光。</p>

他的父皇,唯恐天下出那麼一丁點的事,但凡有任何的事,便寢食難安。</p>

可朱厚照,卻是唯恐天下不亂,倘若不出點事,便覺得無精打采。</p>

一聽說鎮國府飛球營和備倭衛出擊,頓時像要過年一般,卻又擔心起來:“可倘若安南人不動手嗎?”</p>

方繼藩雙手一攤:“那就算了,我大明德澤四海,以德服人,曆來從不擅開邊釁。”</p>

朱厚照頓時露出了失望之色,唉聲歎息起來,又雙手合掌,似在祈禱。</p>

卻在此時,有宦官來,見太子也在此,顯得有些猶豫,卻還是硬著頭皮道:“定遠侯方繼藩接旨。”</p>

方繼藩不敢遲疑,至鎮國府,擺了香案,鄭重其事道:“臣接旨。”</p>

宦官手持著聖旨,打開,咳嗽一聲:“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承天序,統馭萬方,蓋聞漢高增封蕭相,舊惠是懷,周武褒建胡公,至戚惟厚,況恩親之兼,有宜名爵之特崇。定遠侯方繼藩,忠義之後,年迨耆英,德稱鄉郡,脩孝義於平,朕心甚慰,今虢奪卿定遠侯之位,敕卿為駙馬都尉。</p>

夫婦之道,人之大倫,婚姻以時,禮之所重,帝女下嫁,必擇勳舊為期,此古今通義也,朕今命駙馬都尉方繼藩,卿當堅夫道,毋寵,毋慢,永肅其家,以稱親親之意,恪遵朕言,勿怠。”</p>

方繼藩心裡一塊大石落地,忙道:“臣……遵旨。”</p>

美滋滋的起來,得了聖旨,低頭,左看右看,又對這宦官道:“不知可擇定了婚禮的佳期嗎?”</p>

宦官道:“自當選吉日,都尉上六禮便是。”</p>

方繼藩頷首點頭,委屈巴巴的道:“你得回去和陛下說,他奪了我的定遠侯位,這是臣一刀一槍乾出來的,今為娶帝姬,臣是豁出去了,可這嫁妝,卻不能再用銅了。”</p>

宦官詫異道:“什麼銅?”</p>

方繼藩擺擺手,歎息一聲,算了,和他也解釋不清,便道:“意思就是,嫁妝要豐厚。”</p>

宦官嚇的臉綠了:“奴婢不敢說,都尉自己為何不去說?”</p>

方繼藩理直氣壯道:“我也不敢。”</p>

“……”這宦官有一種日狗的感覺,你皇帝的女婿都不敢說,你讓咱去說,你當咱是二。宦官幽怨的看著方繼藩,卻勉強擠出笑容;“都尉真會說玩笑話。”</p>

朱厚照湊過來……左看看右看看,道:“老方,你不做定遠侯了?”</p>

方繼藩歎息道:“為了公主殿下,區區一個候位算什麼。”</p>

朱厚照也幽怨的看著方繼藩,本想鬨一下脾氣,顯出自己對這門婚事的不讚同,可細細一想,人家爹性命垂危了,罷了。</p>

方繼藩將聖旨收了,道:“真不容易啊,我年紀大了,該早點成婚不可,待會兒我回去算算日子。”</p>

朱厚照惱怒道:“你的父親,你不管了?”</p>

方繼藩道:“家父知道我要成婚了,迎娶了公主,說不準,一高興,就從病床上蹦起來了。”</p>

朱厚照齜牙。</p>

二人話音剛落下。</p>

卻又有宦官來,道:“駙馬都尉方繼藩,接詔。”</p>

方繼藩奇怪,看了朱厚照一眼,朱厚照也道:“父皇真是吃飽了撐著,話總是說半拉子。”</p>

這宦官卻取了一封奇怪的詔書,道:“東宮太子殿下、鎮國公曰……”</p>

“……”</p>

朱厚照的臉色有點僵。</p>

東宮太子是誰?</p>

不就是我嗎?</p>

鎮國公是誰?</p>

不還是本宮嗎?</p>

啥意思?</p>

本宮有發什麼詔書嗎?</p>

沒有啊。</p>

這和我有啥關係?</p>

還有這宦官,是東宮的人?</p>

不是啊。</p>

他看著這宦官。</p>

宦官看了太子,戰戰兢兢,卻還是努力鼓起了勇氣:“駙馬都尉快接詔令。”</p>

方繼藩則詢問似得看著朱厚照。</p>

朱厚照怒道:“這是矯詔,有人擅改本宮詔書。”</p>

宦官咳嗽,道:“快接。”</p>

朱厚照要將詔書搶奪過來,怒氣衝衝道:“豈有此理……”</p>

那宦官要哭了:“殿下,莫動,奴婢也是奉旨而行,殿下萬萬不可令奴婢難堪。”</p>

朱厚照便道:“且拿我看看。”</p>

他一把搶過了詔書,一看,樂了,對方繼藩道:“哈哈,竟和本宮的詔令一模一樣,老方,你看這抬頭,還有用紙,都是東宮的,還有這個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