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一個個滿身血汙的人，瘋了似得蕩漾在狂喜之中。</p>

“可以不給他們。”張鶴齡深深的看了張延齡一眼：“你現在去告訴他們，現在這些黃金姓張了。”</p>

張延齡麵上，露出了狂喜：“是嗎？那我去說了啊。”</p>

張鶴齡點點頭：“嗯，彆說是我說的。”</p>

張延齡道：“為啥啊。”</p>

張延齡看著這個傻貨，想哭：“因為，咱們兄弟總得活一個，得為老張家傳宗接代啊。”</p>

“……”張延齡沉默了很久：“哥，我發現你挺會說笑的，哈哈，哈哈……”</p>

張鶴齡騰的一下，心中火起，這本身就是一場人間悲劇，自己的心，就已騰了，他竟還笑得出。</p>

一巴掌，將張延齡打翻：“狗一樣的東西，以後彆叫我哥。”</p>

“哥……”張延齡發出了嚎叫。</p>

……</p>

年關將至。</p>

賭鬥之事，已是甚囂塵上，隨著日期迫近，賭場已是熱鬨了起來。</p>

隻是這一次賭，有些特彆，賭的竟不是勝負，而是方都尉輸了，肯不肯自殺以謝天下。</p>

這倒不是京中的軍民百姓，不愛大明，漲他人士氣，滅自己威風，認為此戰必敗，而是……人們對於騎射之事，對於方都尉的門生，不太有信心。</p>

那什麼五太子，據說可是打小就在馬背上長大，打小便練習弓箭，且韃靼人，天生就是神射手，這天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p>

和他們比射箭，這……不是找死嗎？</p>

這賭坊裡很熱鬨，沸沸揚揚，這一次，賭的乃是方繼藩的人品，用的還是真金白銀，結果，賠率竟是慘不忍睹的一賠十三。</p>

也即是說，誰若是買了方繼藩去死，那麼下注一兩銀子，方繼藩當真死了，便可獲得十三兩銀子，簡直……就是暴利啊。</p>

大家對於方都尉的節操信心不太足。</p>

而方繼藩對此，隻是不屑於顧，鄙視這些人發國難財，臭不要臉。</p>

對於朱厚照教授張元錫射箭之事，方繼藩還是極上心的。</p>

一個多月不見，隻見他們成日都去後山裡練習，卻不知現在進展如何。</p>

方繼藩今日起了個大早，便去了後山。</p>

後山這裡，是一片還未開拓的土地，而今，這裡卻是平整出了一塊平地，上頭多是箭靶，在這靶場的遠處，則是幾個臨時搭建的草廬，這些日子，太子殿下和張元錫，都在此練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p>

方繼藩之所以選擇張元錫出馬，要借的就是張元錫這神奇的臂力，可其他的，到底能不能練的爐火純青，不過是一個半月的光景，想來……也不敢有太多的指望。</p>

遠處，便聽到朱厚照哇哇的大叫聲，方繼藩看到了朱厚照的人影，小跑著過去。</p>

卻見朱厚照彎弓，口裡咋咋呼呼的道：“小張，本宮這樣，對不對？”</p>

“不對，師父，你要放輕鬆。”</p>

“可本宮輕鬆不起來。”</p>

朱厚照保持著射箭的姿勢。</p>

張元錫一瘸一拐的在朱厚照身後，拍著他的後脊，想將他的後脊拍的鬆軟一些，張元錫道：“殿下打小所學的射箭之術，其實並沒有錯，對於一個不會射箭的人而言，有極大的用處。可是殿下有沒有想過，射箭的本質，在於隨心，怎麼樣射中目標，才是關鍵，而不一定，非要馬步下沉，非要手臂平直，殿下見過殺敵時，將士們會按平時練習的招式去殺敵嗎？不會的，因而，一個好的射手，想要隨心所欲的命中目標，首先要做的，就是使自己心態平和，而後，讓自己的身體，去適應弓箭，怎麼站立，如何握弓，如何引弓，如何放箭，都要切實的根據自己的特點而為之。”</p>

“師父，你看我……”說著，張元錫隨手拿起自己的鐵胎弓，他的身形顯得笨拙，站姿散漫，很隨手的樣子，彎弓，引箭，狼牙箭激射而出，啪……遠處，一個靶子頓時射翻，一氣嗬成。</p>

“師父，你明白了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