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趟，不虛此行。</p>

弘治皇帝自是起家回宮。</p>

回過頭：“張皇後呢？”</p>

蕭敬躬身道：“張娘娘說，她留在此，伺候著太皇太後。”</p>

“噢。”弘治皇帝點頭：“這樣啊，好。”</p>

便上了龍輦，回去的路上，大家興致很高昂。</p>

弘治皇帝躺在龍輦裡，心裡回味著那宮殿，好地方，真是好地方。</p>

而其他的大臣們，一個個七嘴八舌，低聲說著，個個紅光滿麵。</p>

可來時不容易，回時更不容易，一開始是有興致，等走了一個多時辰，許多人累的氣喘籲籲了。</p>

劉健不斷的擦著汗，氣都喘不過來。</p>

隻有方繼藩，健步如飛，他隨時被無數人關注，不過習慣了，他無所謂。</p>

等回到了紫禁城。</p>

再去看紫禁城這已老舊的宮牆，回到暖閣，弘治皇帝覺得這暖閣的地龍，燒的有點燙，好像進了蒸籠裡，雖也冒著熱氣，以往覺得舒服，可現在，卻覺得渾身上下，沒一處舒服的。</p>

宮裡好似是空落落的，弘治皇帝處置了當日的一些奏疏，張皇後沒在紫禁城，他心裡掛念起了張皇後，突然覺得自己竟一下子，成了孤家寡人，索性，也不回寢宮睡了，便在這暖閣裡將就了一晚。</p>

可這一晚上，睡得很不踏實，夜裡居然盜汗了。</p>

太熱了啊。</p>

這暖閣的地龍，怎麼燒的，可他又不能出去，一出去，外頭又是寒氣逼人。</p>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光，卻發現，自己的裡衣，已濕透了。</p>

他起來，洗漱之後，命人去去請諸大臣，昨日耽誤了大半天，還有許多事要處置呢。</p>

弘治皇帝重新坐在暖閣之中，依舊還是心神不寧，這時，外頭有人道：“陛下，太子殿下求見。”</p>

太子……他來做什麼？</p>

弘治皇帝微微一愣：“傳。”</p>

朱厚照急匆匆的進來：“兒臣見過父皇。”</p>

弘治皇帝瞪著他：“你不是在大明宮嗎？怎麼突然又回紫禁城了。”</p>

朱厚照道：“大明宮隻有女眷住，兒臣夜裡不便留在那裡。”</p>

“噢。”弘治皇帝頷首：“朕險些忘了。怎麼樣哪，太皇太後，她身子如何？”</p>

朱厚照想了想，抬頭看著房梁，楞楞的。</p>

弘治皇帝皺眉：“問你話呢。”</p>

“都很好，也就是昨日兒臣離宮的時候，她咳了幾聲，想來……隻是昨日有些疲乏的緣故吧。”</p>

咳了幾聲……</p>

“很嚴重？”弘治皇帝緊張了，嚇得不輕。</p>

你這個混賬啊，太皇太後一大把年紀，尋常人咳了幾聲倒也無礙，可她是什麼年齡啊，這稍稍有一丁點的病痛，那可都不是開玩笑的。</p>

“怎麼咳的？”</p>

朱厚照便開始故意咳嗽起來：“咳咳咳……就這樣，想來沒什麼事吧，兒臣看她精神氣挺好的。”</p>

弘治皇帝噢了一聲，便低頭，可心裡，沉甸甸的，怎麼都放不下。</p>

怎麼好端端的，就連續咳嗽呢。</p>

若隻是咳一下，倒也罷了，為何還是這樣咳，難道是舊疾犯了？又或者，染了風寒？</p>

弘治皇帝心裡沒底。</p>

很是不自在。</p>

便對蕭敬道：“派個人，去大明宮探視一下。”</p>

蕭敬笑吟吟的道：“奴婢遵旨。”</p>

可話出了口，弘治皇帝還是不放心。</p>

他是曆來親力親為的人。這是自己的老祖宗，是朕的天哪，彆人探視，若是沒發現什麼怎麼辦，或者敷衍了事。</p>

又或者，太皇太後有疾，為了使自己放心，故意讓人說鳳體無恙呢？</p>

不成！</p>

弘治皇帝豁然而起：“不成，朕要去大明宮，去給太皇太後她老人家問安。”</p>

朱厚照詫異的道：“父皇，這……這不妥吧，大明宮有些遠呢。要不，兒臣再去？”</p>

弘治皇帝瞪他：“你若去，朕更不放心，瞧你毛手毛腳的樣子，來人，給朕預備，朕要立即去大明宮。”</p>

他一聲令下。</p>

蕭敬哪裡敢勸。</p>

何況，給太皇太後乃是皇帝的孝心，大明以孝治天下，這等事，誰敢反對？</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