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76章 人狠話不多(1 / 2)

但見著楊飛的頭顱的在地上翻滾,所有的士紳和差役,都如見了鬼似得,紛紛退避。</p>

他們都是體麵人,怎麼見過這樣的架勢。</p>

所有人都躲到了堂中的角落。</p>

更有人,嚇的臉色蒼白。</p>

可他們抬頭去看歐陽誌時,卻見歐陽誌麵上,沒有絲毫的表情,依舊端坐不同。</p>

那錦衣衛小旗官林豐卻是見過世麵的,可他卻不能顯出什麼,於是,不顯山露水的跟著後退,心裡卻是驚駭,哪怕是錦衣衛動手,還得下一道駕貼呢,這位翰林老爺是真的狠,說殺就殺,不留餘地。</p>

而那楊家的人見了,頓時痛哭流涕:“飛兒……”</p>

歐陽誌大喝:“曾司吏……”</p>

這三字,猶如魔音。</p>

曾司吏已是嚇尿了,匍匐在地:“萬……萬死。”</p>

“你包庇賊子,製造了多少冤案錯案,你該當何罪?”</p>

“學生……學生……”曾司吏嚇蒙了。</p>

歐陽誌卻又沉默。</p>

隻是此時,每一次的沉默,都帶給了這堂中之人,無與倫比的壓力,他們仿佛,隻聽得到自己的心跳,心跳很快。</p>

歐陽誌突然大喝:“此乃死罪,拿下去,明正典刑,此等惡吏,殘害百姓,為禍一方,罪該萬死,拉下去,打,打死勿論。”</p>

這才是狠。</p>

壓根就不想讓曾司吏見到明天的太陽。</p>

要知道,哪怕是對待死囚,往往父母官,至多也隻是收監,而後,上書刑部,議其死罪,一旦判了死罪,便又輾轉至大理寺,由大理寺進行核實,走完了這些程序之後,方才定下秋後問斬之類的罪名。</p>

所以,哪怕是曾司吏罪大惡極,要死,那得等過幾個月在說。</p>

可父母官,想要弄死人,也不是沒有辦法,那就是用刑,對犯人用刑,本就是合情合理的事,這時代,就是如此。可若是一不小心,用刑的人下手沒了輕重,打死了,這也怪不得彆人。</p>

現在,歐陽誌就是要曾司吏死!</p>

差役們個個不安,刑房的差役,可都是曾司吏的部下啊。</p>

歐陽誌淡淡道:“還是一句老話,打不死,行刑之人,杖斃!”</p>

刑房差役一聽,身軀一顫。</p>

曾司吏頓時磕頭如搗蒜,心知大限將到,自是極力想要求生:“縣尊……開恩,開恩。”</p>

這兩個司吏,俱都是縣中了不起的人物,和地方士紳,都打過交道,現在,看著這熟悉的兩個官差,生生被拉出去,過不多時,曾司吏的慘呼之聲,便傳了來。</p>

可歐陽誌沒有表情,卻仿佛,打死人,便如吃飯喝水一般。</p>

“縣尊。”一老鄉紳站了出來,麵帶微笑,他自然清楚,新官上任三把火,隻是,這火也燒的太大了,且這個人,竟好像對定興縣上上下下的事,俱都了若指掌,這就有些可怕了:“縣尊哪,得饒人處且饒人,何必……要鬨到這個地步呢。”</p>

老鄉紳笑容可掬。</p>

其他鄉紳聽罷,也紛紛點頭:“是啊,是啊,得饒人處且饒人,算了,算了。”</p>

歐陽誌看著老鄉神。</p>

這令老鄉神心裡發毛。</p>

最重要的是……這可怕的沉默。</p>

歐陽誌低頭,呷了口茶,才慢悠悠的道:“本官乃朝廷欽命的父母官,本官在此治吏,於你區區一個草民何乾?”</p>

草民……</p>

老鄉紳差點沒有氣的背過氣去。</p>

歐陽誌又道:“你姓沈,叫沈師竟,乃本地的大鄉紳,對了,還有一個秀才功名,是嗎?你有一個兒子,在山東任知府?”</p>

“不才正是。”老鄉紳心裡有氣。</p>

歐陽誌沉默了片刻,道:“所以你便可倚老賣老,自以為自己有個有出息的兒子,敢在這公堂之上,放肆?你是什麼東西?”</p>

“……”</p>

堂中嘩然。</p>

沈老先生,是縣中何等令人崇敬之人,此人竟……竟……</p>

有人低聲議論:“這般無禮,到時彈劾……”</p>

歐陽誌這時道:“我奉皇命而來,吾師方繼藩,忝為駙馬都尉,我乃弘治十二年進士登科,為狀元,以翰林侍學學士,至此治定興縣,你區區一個草民,竟敢左右官府治理,沈師竟,你好大的狗膽,當初,戶部司吏勾了民戶,將民戶隱去時,你乃鄉中耆老,會不知嗎?你當初,為何不對這該死的惡吏說算了?想當初,楊飛殺人,卻與官衙勾結,使其一直逍遙法外,你怎麼不說一句,算了,看在受害的百姓可憐,將其拿捕歸案?當初,這些該死的惡吏受市井潑皮買通,與之勾結,栽贓陷害孤兒寡母時,你為何不對那些惡吏說得饒人處且饒人!”</p>

沈老先生臉煞白了。</p>

這是……這是誅心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