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還沉浸在震驚之中，而現在，一丁點都不震驚了，他很悲傷，他早知道，殿下這麼玩鬨下去，遲早要出事的</p>

。</p>

“快，快！”方繼藩大吼：“擔架，擔架，殿下骨折了！”</p>

“殿下，要堅強！”</p>

……</p>

朱厚照確實很堅強，居然悶不吭聲，等送到了醫學院，進行了簡單的處理，方才知道，原來並非是骨折，隻是脫臼而已，接了骨，他又完好如初，整個人顯得格外的精神。</p>

方繼藩鬆了口氣，自己的腦袋，一直都涼颼颼的，現在好了，沒死！</p>

“殿下，這是萬幸啊。”</p>

“是不是要慶祝一下。”</p>

“……”</p>

朱厚照叉著手：“殺頭牛吧，我去牽，你望風。”</p>

方繼藩翹起大拇指：“殿下英明。”</p>

……</p>

大明宮。</p>

弘治皇帝陪坐在太皇太後身邊，太皇太後興致勃勃的看著戲台上的《梁山伯與祝英台》，每一次看到這一幕戲，太皇太後便淚水漣漣：“怪可憐的，皇帝，你看看，誒，真是命苦啊。”</p>

弘治皇帝板著臉：“女子女扮男裝，竟去學堂，這是不守婦道，偏偏，她竟還出自書香門第，這就有些壞人心術了，朕以為……”</p>

“好了，你去忙你的吧。”太皇太後板起臉來。</p>

“……”弘治皇帝道：“皇祖母，朕……”</p>

“快去，這裡莫要掛念，哀家好的很，你是皇帝，萬千百姓的福祉，都維係在你的身上，你守著哀家做什麼，去吧，去吧。”</p>

“……”弘治皇帝隻好泱泱的道：“要不，孫臣讓朱厚照來陪著您。這小子，成日遊手好閒……”</p>

“不必了。”周氏淡淡的道：“你們爺倆，一個是皇帝，一個太子，成日來後宮，不妥。哀家哪，隻盼重孫能沐休，這孩子……”</p>

“……”</p>

弘治皇帝沉默了片刻，忙尷尬的行禮：“那麼，孫臣告退。”</p>

他匆匆出了仁壽宮，至奉天殿，心裡想著心事。</p>

許多的戲曲，他是看不慣的，尤其是太皇太後聽得戲曲，什麼梁山伯與祝英台，還有那西廂記，總之……</p>

不過……他又不好有什麼微詞，偏偏太皇太後和張皇後喜歡的不得了，看一次哭什麼……</p>

他有點兒窩火，坐下，忍不住低頭，看著案牘上的奏報，接著，他又看到了關於廠衛奏報中，關於定興縣的消息，弘治皇帝板著臉：“怎麼總是定興縣，京裡就沒彆的消息了嗎？”</p>

蕭敬一聽，啪嗒一下跪下。</p>

有些話，他不知當講不當講，踟躕了老半天。</p>

弘治皇帝瞪著他：“說！”</p>

“現在京裡，能發生什麼事，風平浪靜的，可是……這些年來，稀奇古怪的事，多在西山，何況，太子和皇孫，都在西山呢，奴婢……就說前幾日交易市場的事，就是西山那兒先折騰出來的，此後……所以奴婢……奴婢……”</p>

“那西山的消息，怎麼如此簡陋。”</p>

“調查不出，主要是人手不足，方都尉喪心病狂啊，進出西山，外人得買門票，一張票，價格不菲，幾個人，又打探不出什麼，可打探的人多了，一日下來，是不小的開銷，陛下……廠衛這些年，調撥的錢糧……實是有些少，所以奴婢左思右想，這定興縣，和西山息息相關，所以便派了一些人，在西山候命，其餘的，統統去定興縣，隻要在定興縣，多打聽打聽方繼藩的消息，而那方繼藩但凡有什麼古怪的事，十之八九會修書去給他的得意門生，他的得意門生，肯定會有所動作，隻需查一查，歐陽誌做了什麼，見了什麼人，有沒有方繼藩的消息，那西山的事兒，便能摸出個三五成來。”</p>

弘治皇帝想說什麼，可細細一琢磨，這是變著法子想向朕問銀子哪，於是他抿了抿嘴，隻輕描淡寫的道：“噢，知道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