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張鶴齡和張延齡二人，就高興的不得了。</p>

因為……房價確實是有鬆動了。</p>

彆看西山建業的新宅，價格還紋絲不動。</p>

可新城的牙行裡，似乎開始掛出了不少二手宅邸，市價往往比西山建業賣的，要低一兩千兩，這還隻是個開始……更多人開始觀望起來，不敢貿然出手。</p>

這一下子，所有人都如吃了定心丸。</p>

兩兄弟提了幾斤臘肉，興衝衝的尋了武大師的宅邸。</p>

見了禮，張鶴齡笑嘻嘻的道：“恩師，您老人家好哪，您好，學生給您送來了幾斤臘肉，呀，學生就擱這兒了。”</p>

武士卞麵帶微笑：“來，坐坐坐。”</p>

張鶴齡和張延齡將臘肉放下，坐下。</p>

武士卞捋著長髯：“兩位國舅，實是太客氣了，來了還帶禮物。”</p>

張鶴齡道：“我兄弟二人，傾慕先生，這點隻是小小意思，先生，學生來此，是想再問問，這房價，還要跌？”</p>

武士卞頷首：“自然是的，老夫難道講的還不明白嗎？”</p>

兩兄弟對視一眼，張鶴齡搖頭，樂了：“不不不，隻是確認一下，其實……我兄弟二人，在新城，也有一些房產，不多，才幾畝地而已，不過想著，既然會跌，倒不如，先賣去，能省一點是一點嘛，可就是心裡不放心。”</p>

武士卞道：“老夫何時有過虛言。”</p>

兩兄弟對視一眼，心裡篤定了，張鶴齡道：“這若是繼續跌下去，是否西山建業就完了，這麼多人的開銷，花錢如流水一般，若是沒有人敢買房，隻怕……那數十上百萬人，都失去了生計吧，皇上肯定是不準西山建業不顧這些人死活的，到時西山建業，肯定撐不住。”</p>

武士卞微笑，他永遠是高深莫測的模樣：“最可怕的是西山錢莊，這西山錢莊，放出這麼多貸去，一旦下行，勢必貸款收不回來，大量人違背此前借貸的契約，西山錢莊等於是將無數儲戶的銀子，送給了西山建業，西山建業撐不住了，銀子又流不回來，到時一旦人們恐慌，產生擠兌，西山錢莊，十之八九，要一瀉千裡，最終……”</p>

張鶴齡倒吸了一口涼氣。</p>

而後，他忍不住樂不可支起來。</p>

他就喜歡看小方倒黴，問明之後，心裡有了底，兩兄弟自是告辭。</p>

武士卞麵上還帶著笑容，可等張家兄弟一走，有童仆要收拾那臘肉，武士卞將臉拉下來，忍不住嘀咕：“這麼大的國舅，就送兩斤臘肉，吝嗇。”</p>

那童仆卻突然呀了一聲。</p>

武士卞循聲看去：“怎了？”</p>

童仆道：“先生，這臘肉竟是生了黴，臭的，還生了……生了……蛆蟲……”</p>

武士卞喉頭不禁滾動，胃部隱隱有一種極不舒適的感覺。</p>

……</p>

翰林院。</p>

許多翰林，對王不仕擠眉弄眼。</p>

許多人覺得怪怪的，這王不仕，竟真買了宅邸。</p>

聽說是從牙行那兒買的，價格便宜了不少。</p>

一口氣，就是數百畝……</p>

據說……從西山錢莊，貸了不少銀子。</p>

翰林們現在心裡篤定了，或許是因為武先生引發的風潮，或許是其他原因，總而言之，新城的宅邸，是無人問津了，也就是王不仕，還在死死撐著。</p>

而今，不少人都在琢磨著賣宅邸的事，畢竟……他們是有所擔心的，這若是繼續跌下去，什麼時候是個頭啊。</p>

那武先生說的極有道理啊……</p>

卻在此時，王不仕突然看了他們一眼：“最近新城開了一個樓，叫天心院，此處地段荒蕪一些，才兩萬三千兩，剛剛開的，諸位可有興致？若有興致，趕緊去買吧，定不會吃虧上當。”</p>

眾人麵麵相覷，卻都心裡冷笑，到了這個時候，還催著人買宅邸，王學士，這是害人不淺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