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繼藩趕到了鴻臚寺的時候，整個鴻臚寺，早已是亂做了一團。</p>

弘治皇帝臉色鐵青，可怕的厲害。</p>

那興王朱祐杬，則是滔滔大哭，驚天動地。</p>

太皇太後急的來回踱步。</p>

醫學生們已經就緒了。</p>

可對於中毒，醫學院的研究卻不多。</p>

太醫們則也開出了方子。</p>

隻是許多人，卻是暗暗搖頭。</p>

弘治皇帝見了方繼藩來，朝方繼藩招手，道：“方卿家，你親自去看看。”</p>

“皇兄，方……方繼藩能救？”興王朱祐杬已是徹底的慌了。</p>

他有兩個兒子，長子朱厚熙出生才五日，就死了。</p>

此後，朱厚熜才長大成人。</p>

倘若是朱厚熜有什麼差池，那麼……自己可就絕嗣了啊。</p>

弘治皇帝緊繃著臉。</p>

此時弘治皇帝比朱祐杬更急，畢竟，此事，太嚴重了，就在這個節骨眼上，自己的侄子，且還是兄弟的兒子死在了京師。</p>

這難免會生出無數的猜測。</p>

誠如徐達一般，人們將他生病，太祖高皇帝賜他蒸鵝，暗示他自殺的故事，至今流傳。可事實，卻並非如此。</p>

隻是……事實重要嗎？</p>

興王世子死在京師，宗親們，誰還敢來京師？難道就不擔心，一網打儘？</p>

如此，他們就有了借口，而臣民們，也難免對弘治皇帝猜疑。</p>

接下來……還怎麼召宗親入京，又如何，堵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p>

更不必說，成化先帝留下來的血脈不多，而弘治皇帝隻有一個兒子，自己的兄弟，也隻有一個朱厚熜，這都是皇家最近的血脈，朱厚熜若是有什麼意外，作為其的親叔叔而言，又怎麼可能等閒視之。</p>

弘治皇帝凝視著方繼藩，道：“繼藩……”</p>

方繼藩道：“兒臣在。”</p>

“太醫和醫學院的生員們，大多束手無策，你……你來試試吧。”</p>

方繼藩隻抱手：“兒臣明白。”</p>

方繼藩匆匆進了病房。</p>

卻見朱厚熜已是麵色青紫，躺在床上，周遭是幾個宦官，預備煎著草藥。</p>

太醫院的一位太醫，還有醫學院的蘇月，在榻前，繼續探問著病情。</p>

見了方繼藩進來，蘇月忙上前：“師公。”</p>

方繼藩頷首點頭：“如何，中的是什麼毒？”</p>

蘇月臉色可怕的嚇人：“師公，中的乃是……砒霜。”</p>

砒霜……在這個世上，砒霜……是無藥可救的。</p>

也難怪蘇月和這太醫們束手無策了。</p>

方繼藩皺起眉，其實……他也沒有什麼解讀的良藥。</p>

後世，倒是有專門治療的藥物，可畢竟……這個時代，想要提煉出化合物，比登天還難。</p>

不過……</p>

方繼藩厲聲道：“所有人……都給我聽好了，現在時間不多，都聽我號令，蘇月，你去預備溫的鹽水，越多越好，來人，取漏鬥來，放置在世子的嘴上，準備灌水……噢，還有……預備一些饅頭，捏碎了，給世子殿下，塞進嘴裡。”</p>

“還有，世子殿下身子虛弱，給他吊個針，他年紀還小，必須通過輸液，補充營養。”</p>

“現在開始，先給我灌水。”</p>

蘇月再無疑慮，立即和醫學生們，忙碌開了。</p>

方繼藩則緊張的上前，大致探視了一番，倒是那老禦醫，對方繼藩有所疑竇，不由道：“敢問，齊國公打斷用什麼藥？這……這法子，有效嗎？”</p>

“撞運氣！”方繼藩很老實的回答：“首先，砒霜的異味大，一般人，想要不知不覺的下毒，勢必不敢大量使用，不然……早就被人察覺出來了。”</p>

其實真正的砒霜，幾乎是沒有什麼異味，很容易讓人誤食的。</p>

當然……那種無色無味的砒霜，乃是後世提煉出來的純砒霜。</p>

當前這個時代，砒霜的提煉十分簡陋，砒霜往往都不純，正因如此，所以異味很大，這玩意，本質上就是給人自殺用的，真正要想下毒給彆人，量多了，則很容易被人察覺，量少了……效果固然很強，但是……也沒有到無藥可醫的地步。</p>

後世總是將砒霜的毒性不斷的誇大，仿佛隻要有了他，便可如何如何。</p>

可實際上，這是誤導。</p>

這玩意雖然也毒死人，但是緊急救治，未必不可以起死回生。</p>

方繼藩繼續道：“現在的辦法，就是先給世子洗胃……”</p>

“洗……洗胃……”</p>

“同時，多吃一些饅頭屑，好了，你是哪根蔥，滾一邊去，不要在此礙眼睛，彆惹我不高興。”</p>

老禦醫幽怨的看著方繼藩一眼，忙是乖乖的站到遠一些的地方。</p>

幾個醫學院，已準備好了帶來的葡萄糖液，而後，通過羊腸，開始給朱厚熜紮針輸液。</p>

捏碎的饅頭也準備好了。</p>

饅頭能吸液，不但可以吸食掉一些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