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藩氣定神閒,左看看,右看看,頓時覺得人生沒了多少樂趣。</p>
在這宮外頭,怎麼和在宮裡是一個樣的,都喜歡跪著,也不肯好好的說話。</p>
看著有人熱淚盈眶的樣子。</p>
方小藩想,還是讀書人厲害,他們演的比宦官逼真。</p>
貢院的門打開。</p>
和以往不同。</p>
從前門一開,大家都擠著進去,蜂擁而入。</p>
可這一次……</p>
卻是出奇的安靜。</p>
沒有人毛毛躁躁。</p>
都在等。</p>
方小藩左看看,右看看……好吧……她提著考藍,踏著蓮足,率先進了貢院,身後……那彬彬有禮的書生們,才轉瞬之間,變成了禽獸,一個個嗷嗷叫的朝著貢院的大門衝刺,亂做了一團。</p>
方小藩徑直先至明倫堂。</p>
照規矩,需先點卯,交上自己的憑引,而後領了考牌,再向主考官行禮。</p>
這裡的規矩,大抵都是遵照著科舉的規格來的。</p>
方小藩領了考牌,到了明倫堂。</p>
便見十幾個考官,圍著謝遷。</p>
謝遷一聲欽賜鬥牛服,自是威風凜凜。</p>
左右十幾個人,都是大明眼下最頂尖的數學家。</p>
其中身負院士學爵的,就有兩個。</p>
方小藩到了堂下。</p>
眾人看著來了一個女子,眼睛都直了。</p>
謝遷捏著胡子,很尷尬。</p>
方小藩便行禮道:“見過大宗師和諸位宗師。”</p>
謝遷應又不是,不應又不是,心裡想著,方繼藩那狗東西真是害死人哪,好端端的一個大家閨秀,虧得他做的出。</p>
聽到來人自稱是方小藩,兩個院士方才還在指點江山,談笑風生,此時卻是嚇得忙是站起來,側身避開方小藩的一禮,等方小藩禮畢,他們卻忙是作揖:“見過師太姑母。”</p>
“咳咳……”謝遷想死。</p>
完了,人生的汙點啊。</p>
本來這一次考試,是劉公提出,自己主持,也算是開了曆史先河,這些日子,自己可是費儘了心,就是怕出亂子,為人所笑,這下好了,有了這麼一出……</p>
悲劇啊……</p>
他假裝視而不見,隻朝方小藩微微點頭:“嗯,不要怕。”</p>
接著,低頭,喝茶。</p>
方小藩便道了一聲謝,由人引著,去考棚了。</p>
這不要怕三個字,其實是大有講究的。</p>
一般的考生來行禮,往往主考都要說一句好好考。</p>
可謝遷沒有對方小藩說。</p>
言外之意,自然是不指望方小藩能考出點啥來,她來這場合,彆害怕就成,到時候若是考到中途,哭了,那就貽笑大方了。</p>
所有的考生全部入場,進了考棚。</p>
此時,天已漸漸的明朗了。</p>
有差役敲鑼,大呼一聲:“開卷。”</p>
一聲令下。</p>
便有魚貫而入的差役拿著卷子,穿梭在考棚之間,分發試卷。</p>
這些試卷,統統是用蠟封的信紙封死的,隻有考生自己才可以打開。</p>
方小藩伸了個懶腰,先吃了糕點,而後,才撕開了信封,取出裡頭的試卷。</p>
試卷裡,密密麻麻的,都是題。</p>
方小藩坐下,提著炭筆,清澈的眼睛,盯著試卷,良久,她呼出一口氣。</p>
這些題……</p>
自己……竟是都有印象。</p>
也不是說,每一個題目和自己的印象完全吻合。</p>
而是……</p>
這些題,除了某些數字有變之外,其實……都是萬變不離其宗。</p>
這倒是像方小藩此後刷的題一樣,題目不一樣,可方法卻是一樣的。</p>
“這樣容易?”方小藩道:“不是說,這是院士和數個數學大家一道出的難題、怪題嗎?”</p>
“看來,也不過如此呢。”</p>
“數學圈裡,天下英雄,看來隻有我了。”</p>
她微微一笑。</p>
接著,取了草稿出來。</p>
而後,刷刷幾筆,飛快的驗算。</p>
女孩子,總是細心。</p>
就算驗算了出來,卻也不急著立即填上去,而是準備另一張草稿紙,先將自己驗算出來的數字記下。</p>
而後,繼續寫下一題。</p>
很快,就在所有人還在搜腸刮肚,慢吞吞的驗算時,一張卷子,就做完了。</p>
當然,方小藩看著時候還</p>
早,自然也不急,而是重新將這題重新刷一遍,驗證此前的答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