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很實在的，畢竟吃喝都要錢，更彆說許多人是背負著房貸的，而這裡有多少人是靠著劉文善和劉瑾在股市裡賺了一小筆啊。</p>

他們恨不得，再多幾個劉文善和劉瑾這樣的人呢。</p>

至於那些後悔不迭，沒有買四洋商行的，心口陣陣發痛之餘，卻也隻能怪自己當初沒有聽從王不仕的建議了。</p>

弘治皇帝似乎已經被勾起了興致。</p>

他對北方省，格外的關注。</p>

還有方繼藩的西山錢莊計劃，這兩樣東西，若都能成，那便真是比大明在海外獲得了兩場大捷還要令人振奮。</p>

隻是……</p>

雖是方繼藩作保，可關乎國家大計，弘治皇帝的心裡，卻依舊還是有些沒底氣。</p>

尤其是北方</p>

省。</p>

一方麵是拿不準王細作是否願意真正效忠大明，畢竟山高皇帝遠，他在北方省，若是自立為王，大明也拿他無奈何。</p>

另一方麵，他若是失敗了呢？孑身一人，隻帶著一批四洋商行的力士同去，還有一船金銀，一旦被人揭穿，或者索性有人無端對他動手，他的性命也就沒了。</p>

弘治皇帝心裡唏噓一番，心裡卻還在想，無論如何，總要試一試才好。</p>

繼藩看人，理應不會差吧，他信王細作，朕信繼藩便是了。</p>

心頭千回百轉間，他低下頭，深深看了一眼輿圖。</p>

心裡又感慨，北方省的地理，實是得天獨厚啊。</p>

而方繼藩和朱厚照從殿中出來，朱厚照就忍不住哀歎道：“早知如此，你為何不提醒本宮，讓本宮也買一些四洋商行。”</p>

看著彆人發財，錯失良機的心情可不好受。</p>

方繼藩便安慰他道：“當初這事能不能成，臣也無法預料啊，何況殿下借的錢已太多了，每一次我見了沈學士的樣子，都覺得好似我欠他銀子似的，實在是不忍心再讓他們破費了。若是成了倒也還好，可若是劉文善他們失敗了呢？”</p>

朱厚照齜牙咧嘴，可想了想，方繼藩這番話說的完全沒毛病，的確有道理。</p>

方繼藩隨即道：“殿下，接下來，咱們的銀票該改版了。”</p>

朱厚照露出詫異之色：“改版？”</p>

方繼藩道：“當然要改版，要順應大勢嘛，這西山錢莊要向外擴張了，先從西洋諸國開始，還有倭國和朝鮮國，豈可不改版呢？”</p>

朱厚照點頭認同，便道：“這個本宮在行，想想很激動啊，這銀票的版麵，本宮來負責了。”</p>

方繼藩自是由著他的性子，臉上帶笑道：“那麼，就拜托殿下了，不過……銀票……得改改名，不妨用寶鈔如何，現在大明寶鈔朝廷已是不再印製了，咱們西山錢莊，便接手了吧。除此之外，為了防偽，還需在油墨和雕版，還有紙張上頭做一些功夫。”</p>

朱厚照想了想，一臉自信的道：“這個好辦，這就牽涉到了技術層麵了，本宮親自組織一批人來，細細研究一番便是。”</p>

關於這個，方繼藩是極放心的。</p>

方繼藩笑吟吟的點頭：“那麼，就有勞殿下了。”</p>

“隻是，過幾日便是太皇太後的大壽……”朱厚照看著方繼藩，一副催命鬼的模樣：“本宮若是分了心思，這壽禮該怎麼辦？本宮近來又借據了，地倒是賣了不少，可是投入也不低啊……周轉不開。可若是送的少了，本宮又怕……”</p>

方繼藩拍著胸脯：“放心，這禮臣包了，咱們一起送，定要送一件普天之下，最貴重的壽禮，保管讓太皇太後喜歡。”</p>

朱厚照一聽，頓時樂了。</p>

他等的就是方繼藩這句話。</p>

卻又有點不放心：“老方，本宮這曾祖母，年紀大了，她一向對我好，可不能小氣了啊，定要哄得她老人家開心才是。不然，咱們都彆想有好日子過，惹怒了她，父皇非揭了本宮的皮不可。”</p>

方繼藩隻笑著答應。</p>

朱厚照才放心一些，滿腦子，便開始想著改版寶鈔的事兒了。</p>

方繼藩倒是對壽禮的事，心裡已有了計較，胸有成竹。</p>

不過……唯一讓他擔心的，卻是北方省的事。</p>

劉文善這小子不錯，果然不愧是自己的得意門生，隻不過……王細作這家夥，到底能不能辦成這件事，又或者辦成了，是否會過河拆橋，這可拿捏不準。</p>

我方繼藩是個有胸襟的人，對待彆人，曆來是掏心掏肺，可是……這人心隔肚皮，難保，不會被人所出賣啊。</p>

這可是大事，關係著未來經略佛朗機，徹底搗毀當下的海上霸主西班牙一決雌雄的大事，若成，則是大明之幸。</p>

以往，還可以靠宅子，來羈絆住王細作，可這一次，一些房產，已經無法對王細作產生任何的控製力了，誰不希望，能夠裂土封王呢？</p>

方繼藩背著手，心裡籲了口氣，想了想，還是為自己鼓氣，不怕，不怕，我方繼藩平時和藹可親，對人和氣，憑著我方繼藩的人格魅力，怕啥？王細作不被我方繼藩的道德所感化那才怪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