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7章 大賺(1 / 2)

齊誌遠聽了王金元的話,卻是警惕了起來。</p>

這世上,哪裡會有天上掉餡餅的事。</p>

而王金元是什麼人……更要小心才是。</p>

隻是……齊誌遠卻也絕不敢得罪王金元:“不知王先生,所謂的暴利,從何而來?”</p>

王金元便道:“當下土地已經暴跌,可似乎還差一口氣,西山錢莊賭的,就是這江南出不了什麼亂子,因而想要趁亂,賤價收購土地,可這土地……價格到了現在,雖有鬆動,卻還不足以牟取暴利,這一星點蠅頭小利,說實話,老夫是看不上的,可若是現在的地價,再來腰斬,如此,方才算是有利可圖了。齊先生,你想想,若是地價暴跌,拋出土地,而這土地一旦暴跌,等跌到了穀底時,同樣的銀子,便可買來雙份的地,這……豈不是一樁好買賣?”</p>

“西山錢莊,就是憑借著這個圖利呢,還有當下第一首富王不仕,像來齊兄也是有所耳聞吧,他的牟利手段,也是如此。靠著莊稼地裡長出糧來,終究不過掙一些蠅頭小利而已,可若是這地價再跌一跌,引發這江南的百姓紛紛拋售土地,你想想看……到時,那地價便是一錢不值了……”</p>

齊誌遠眯著眼,心裡震撼了。</p>

世上……還有這樣的玩法?</p>

齊誌遠掩蓋不住驚訝的道:“莫非地價,當真還可以操縱?”</p>

王金元笑了笑:“有什麼不可以,此事容易,現在本就人心惶惶,若是此刻有大量的土地出現在市場,低價拋售,這底價,必定守不住,而守不住……就意味著一瀉千裡,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誰手上的土地多!誰的地多,便是大莊家,趁此機會,想讓它漲便漲,要它跌便跌。”</p>

看著齊誌遠越加驚異的反應,王金元繼續道:“其實……還有更刺激的,等到土地的價格到了穀底,那時,齊兄便算是高賣低買,這地便如白菜一般,一錢不值,想要更多的地,還可自錢莊裡抵押借貸,而後……瘋狂的收購土地,等這手上有了數不清的土地時,等地價炒高,兜售一些土地,便可還上貸款。”</p>

“這種說法,叫做杠杆,花彆人的銀子,來給自己掙錢。”</p>

“因而,若是地價能夠操控,那麼……所能掙到的土地和銀子,就不是從前的一倍兩倍,甚至可能是五倍十倍。”</p>

王金元一通話說出來,齊誌遠雖懂得高賣低買,可對於真正的經濟金融學,卻還隻是摸著了一個門而已。</p>

我說王金元已是用最通俗易懂的話來解釋了,齊誌遠卻還是聽得有些一知半解。</p>

砸盤……抄底……杠杆……</p>

這些玩意……聽得很嚇人啊。</p>

可是……這身家暴增五倍十倍的話……他卻是聽明白了。</p>

若是身價暴增……這是什麼概念呢?</p>

齊誌遠簡直不可想象。</p>

朝廷對於士紳的打擊,已讓他收益暴跌,此番恩師被誅,也讓他惶惶不可終日,好在恩師死了,自己的罪證幾乎已經抹去,可現在土地價格下跌依舊,還是讓他有肉痛的感覺。</p>

而現在……</p>

他收斂起臉上的表情,這麼大的事,他是不敢輕易答應的,因而,他皮笑肉不笑的看著王金元道:“王先生……這……隻怕風險也不小吧。”</p>

“風險是有。”王金元呷了口茶,微笑道:“不過……西山既然已經準備出手,那麼……這風險便可降到最低,現在西山最需要的,是拉一個莊家,這個莊家要有足夠的土地,如此,才能事半功倍,齊兄,這世上所有的買賣,虧的永遠是那些小魚小蝦,而永遠穩坐釣魚台的,是什麼人呢?”</p>

王金元似笑非笑的看著齊誌遠,接著道:“老夫的事跡,想必齊兄是有所耳聞的吧,老夫在西山,為齊國公打理家業,這西山的財富,如滾雪球一般的壯大,老夫做了無數的買賣,從來隻有大賺和小賺,至於虧本的買賣,從未做過。齊兄難道以為,當真是以為老夫本事比其他的商賈要大一些,是因為老夫有什麼通天的本事?實話告訴你吧,老夫之所以做什麼買賣,都能成,唯一的原因,是因為老夫背靠著的,乃是西山。有了西山,老夫便是大莊家,是棋手,這世上任何的買賣,棋手是永遠不會輸的,血本無歸的是棋子,傾家蕩產的也是棋子,因為棋手永遠置身於棋盤之外,反手之間,便可翻雲覆雨,這些話,老夫說的可還算是通透?若是齊兄還有疑慮,那麼……此事便作罷吧,這江南也未必隻有齊家可以合作,老夫現在就告辭,叨擾了這麼久,齊兄莫要見怪。”</p>

王金元是什麼人,話說到這裡,若是再繼續勸說,就顯得掉身價了。</p>

他撣了撣長袖,直接站了起來,預備要走。</p>

齊誌遠的麵上,卻是變幻不定起來,若是這王金元找彆人,豈不是讓彆人白白賺了一筆?</p>

尤其是王金元說到棋手的時候,他心裡怦然一動,老夫……也可以做這個棋手啊……</p>

於是他忙起身道:“這是什麼話,倒不是信不過王先生,隻是……此事乾係太大了,容某再想想,再想想。”</p>

王金元依舊臉帶微笑,作了個</p>

揖,才道:“應該的,想一想,準沒有錯的,老夫初到金陵,今日除了來見齊兄,倒是還需與幾個舊友相會,就此告辭。”</p>

齊誌遠留不住他,親自送他到中門。</p>

可內心裡,一旦這YU望的匣子打開,他頓時開始魂不守舍,滿腦子都是王金元的話。</p>

他現在十分的猶豫不決,此事,關係實在太大了。</p>

還有……齊誌遠忍不住的想,這個王金元,他會的幾個舊友是何人,莫非想找其他人合作?</p>

若是找其他人,自己豈不是,就與這天大富貴的機會失之交臂了?</p>

齊家若是再不打開其他的局麵,雖是家大業大,可任著新政繼續,朝廷這麼折騰,這諾大的家業,誰曉得子孫們快活個幾輩子之後,是不是就花完了,到時,怎麼對得起列祖列宗?</p>

齊誌遠心情很焦躁,他……又到了祠堂。</p>

他在琳琅滿目的諸祖宗牌位麵前,盤膝而坐,眼睛直勾勾的細數著自己的先父,自己的祖父,自己的曾祖和高祖……</p>

到了子夜,他從祠堂中出來時,突然打起了精神:“叫管事來。”</p>

於是管事連夜披衣趿鞋而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