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雄驚訝的道：“兩位國舅，現在百姓們日子比從前好了，粥還是舍得喝的……不比從前……”</p>

“你還敢頂嘴！”張鶴齡勃然大怒：“彆以為本侯爺不知道你們這些工地上的油子多刁滑，這還隻是本侯爺看到的，本侯爺沒看到的還有多少</p>

呢？今日交代的事要立即辦，這工期要加快，一日不完工，這麼多的人力，花費幾何？”</p>

吳雄想了想，來不及計算，畢竟造價方麵，不是他擅長的事。</p>

“施工的圖紙，本侯爺已看了，大抵沒什麼問題。”張鶴齡將蘋果的果仁，一道兒嚼下，咬碎了，咽進了肚子裡。</p>

張延齡在一旁伸長了脖子，看著兄長最後吞咽的動作，不禁麵上露出失望，他還以為兄長會給他留點果核。</p>

“這兩日，我會四處走走，說白了，無論是造價還是工程設計，都是虛的，緊要的是管理，管理跟上了，大家各司其職，才是最大的勤儉，若是沒跟上，彼此掣肘，便是糟踐。”</p>

“是，是，是。”吳雄擦著汗應著。</p>

隨即，張鶴齡又落座，讓吳雄尋來工段的探勘圖，又細細看起來。</p>

到了正午，吳雄吩咐夥房造飯，那夥房的人曉得來了大人物，忙道：“需不需去采買一些雞鴨，還有酒水……”</p>

吳雄直接驚出了一身汗，搖頭道：“不必，中午吃粥，噢，再加三兩……不，一兩鹹菜。”</p>

夥房的人大驚失色：“這……這……”</p>

他以為自己聽錯了。</p>

吳雄也不好解釋，就一臉肯定的道：“你沒聽錯，就這樣，不說了，我去給侯爺斟一盞白水，快去！”</p>

“噢。”</p>

……</p>

正午的時候，就著鹹菜喝過了粥。</p>

張鶴齡卻開始忙碌起來了。</p>

他是帶著明確的目的來這地方的，還有許多地方沒有折騰明白，於是兄弟二人去了工地上轉悠了幾圈，免不得又痛心疾首一番。</p>

轉過頭……又回到了工棚，沒來得及歇一會，就直接從行囊裡取出書來。</p>

他們現在攜帶最多的就是書了，沒有他們不看的，從工程，到財會，再到機械製造，為了這鐵路，可謂操碎了心。</p>

一開始的時候，書讀起來生澀，好在身邊有不少的專業人士，他們去問，也沒人不敢不答。</p>

且彆人看書，是抱著學習的態度去看。</p>

可這兩兄弟不同，尤其是張鶴齡，他是抱著質疑的態度去看的。</p>

似乎在他眼裡，書的背後，永遠都潛藏著一群想要糊弄銀子的狗東西。</p>

因而……他絕不儘信書中所言。</p>

張鶴齡還會繪圖，甚至還了解了蒸汽機車的構造。</p>

從鍋爐到傳動，再到鐵輪，沒一樣是他不曉得的。</p>

他有時閉目琢磨……突然就掏出了自己攜帶的一個簿子來。</p>

簿子裡密密麻麻的，都是圖紙，是他親自繪畫的。</p>

裡頭是無數蒸汽機車的構造。</p>

甚至……通過了佛朗機畫師那兒，他已開始運用了大量透視之法。</p>

這時，他又開始瞎琢磨起來，沉吟良久，突然道：“這蒸汽的原理，甚是簡單，其實就是燒開水，燒開水的過程，消耗煤炭，產出的，乃是動力。因此，這個過程，一個是費，費就是浪費和糟踐的意思，一個是效，效就是產出的成果，是效用。這費效二字，說來容易，做起來難。難在什麼地方呢，其一，是用最少的煤炭，把水燒開。其二，燒開的水，產生的蒸汽，如何才能儘最大可能的，不要浪費掉。你懂為兄的意思嗎？”</p>

“哥，你說了三十多遍了。”張延齡無力的道。</p>

張鶴齡瞪他一眼：“上次讓你改進的鍋爐，你繪出來了沒有？”</p>

在張鶴齡不善的目光下，張延齡連忙尋了自己繪的圖紙，送到張鶴齡麵前。</p>

張鶴齡細細看過，提筆：“不對，你這個太複雜了，複雜固然沒有錯，越複雜，便越能減少不必要的損耗，可是……製造的成本呢……不對……”</p>

張鶴齡的聲音停下了，眯著眼，細細的看著圖紙。</p>

突然，他眼裡放光，指尖按著炭筆所勾勒的每一處細線，一步步的搜尋下去，接著……眼睛盯著每一處的數據，突然道：“有點意思，有點意思，不過……還是有些欠缺，對，哎呀，我們張家出人才哪。”</p>

………</p>

月初第一天，月票少的有點可憐，難過呀，看在老虎最近想劇情鬨得失眠的份上，給點支持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