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暖的笑，帶著半分認真，又似有半分的調侃。

曾羽哭笑不得，發動車子，離開了原地。

“真該在你這丫頭腦袋裡，裝個抽水馬桶，把那些不乾淨的東西，全部抽掉！”

他故作憤懣，瞪了眼蘇暖。

“哈哈，什麼抽水馬桶，你這是什麼爛比喻嘛。”

蘇暖忍俊不禁，咂著紅唇，“人家腦子裡都是你，才沒有不乾淨的東西呢，你忍心把你自己抽走麼？”

她笑聲爽朗，像是銀鈴般悅耳。

曾羽斜睨著她那張燦爛的笑臉，眼角抖動。

不知為何，他有種莫名被冒犯了的感覺。

可又說不上哪裡不對勁兒。

他握緊方向盤，深呼了口氣，將心中所有雜念摒棄。

車廂寂靜。

蘇暖抬眸，看著窗外飛逝而過的風景。

她扭頭，看向曾羽，似是思緒了良久，才緩緩開口，“曾先生，我們結婚吧？”

話一出口，她感受到了自己強烈的心跳。

像是有隻躁動的小鹿，在胸腔內瘋狂奔跑，亂撞。

她咬牙，迫使自己壓製住那股悸動，輕吐了口濁氣。

曾羽沉默片刻，側過頭，凝望著蘇暖。

兩人的視線碰撞在了一塊。

她滿麵羞澀，又是緊張，又是期待。

曾羽的心頭，湧起一陣激蕩。

他抿唇，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或者說，他很怕回答蘇暖這個問題，下意識地想要逃避。

可他不能。

他不忍傷了她的心。

即便是短暫的。

“暖暖，我……”

他欲言又止，眼底流轉著複雜的光芒。

見蘇暖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曾羽深呼了口氣，“好，不過，要在我病好了之後，到時，由我向你求婚，可好？”

其實，他很想說，可以試著忘記他。

以後一定會遇到更合適的。

但，話到嘴邊，就是說不出口。

一方麵，他怕蘇暖傷心難過，一方麵，他不舍。

蘇暖，原諒我的自私。

我想把你握在手裡，揣進心裡，但又怕無法長久地陪伴你。

這幾天，我無數次想過，狠心將你趕出去，遠離我的世界。

可不等我付諸行動，那顆心就難以承受的痛。

那種痛，不下於千刀萬剮來得輕。

甚至更重。

暖暖，原諒我吧。

我知道這樣做很自私。

但我就是想真真正正地擁有你。

如果我抗爭失敗了，再請你忘了我。

到了那時，我會在天上好好看著你。

無論我在哪個世界，我都會保護你。

這是我曾羽，對你做出的無聲承諾。

他獨自吐露著心聲。

一旁的蘇暖怔忡片刻，眼睛瞬間亮晶晶。

有他這句話，足夠了。

她重重點頭，眼底盛著晶瑩的淚花，“好。”

蘇暖笑顏粲然，宛若綻放的玫瑰。

“那，曾先生說話算話，答應我，活下去，我等著你向我求婚。”

她目露憧憬，“我相信，到了那一日，我會是這世上，最幸福的新娘。”

曾羽眼眶微熱。

他鄭重點頭，“嗯，好，我會努力活下去，娶你為妻！”

他突然明白。

愛情，是會像陽光那樣溫暖燦爛。

是勇於向黑暗發出挑戰，破碎雷霆的力量源泉。

這種力量，充斥著他全身上下每一個器官，乃至毛孔。

令他身心愉悅。

救贖的曙光向他籠罩，他又有什麼資格，怯而忘步。

叮鈴鈴！

就在此時，車載藍牙響起了來電鈴音。

屏幕上顯示的名字，叫做曾綺夢。

是曾羽的二姐。